7
直升機(jī)上，傅硯辭握著我的手，似乎有千言萬語，最終只化為一聲嘆息。
“念念，一切等你好了再說。”
我看著傅硯辭，百感交集。
沒想到，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救我于水火的，竟然是當(dāng)年被我傷得最深的人。
在我與霍靳深熱戀的那幾年，傅硯辭曾無數(shù)次向我表白，他說他會比霍靳深愛我一百倍，一千倍。
可那時的我，眼里心里都只有霍靳深，一次又一次地，果斷拒絕了他。
我囁嚅著，想對他說聲謝謝。
他只是抬手，撫了撫我額前的碎發(fā)，輕聲說了一句，“念念，好好養(yǎng)傷，我的承諾，永遠(yuǎn)有效。”
我的眼眶一熱，哽咽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傅硯辭特意讓直升機(jī)在磨坊上空盤旋了一圈。
透過舷窗，我看到霍靳深和許念慈被保鏢按著，跪在石磨前。
他們沒有挽具，只能用手，一顆一顆地，把混著石子和鐵砂的豆子，放進(jìn)磨眼里，再用手去推那沉重的磨盤。
他們的手很快就血肉模糊，指甲翻飛。
許念慈的哭喊聲凄厲而絕望，霍靳深則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
塵土飛揚(yáng)，血跡斑斑，他們的身后，是無盡的絕望。
她終于明白，我沈念為什么不哭喊，不求饒。
因?yàn)樵谀欠N極致的痛苦和羞辱面前，任何聲音都是蒼白的。
霍靳深猩紅著雙眼，同樣也體會到了那種指骨寸斷，尊嚴(yán)被碾碎的劇痛。
磨了不到半小時，許念慈就崩潰了，癱軟在地，破口大罵。
“神經(jīng)病??！為什么要在豆子里放鐵砂！我的手廢了！”
“霍靳深，我不磨了！我又沒做錯什么，憑什么要我受這種罪！”
“你也別磨了，大不了就離婚！離了我們馬上就結(jié)婚，我給你生兩個兒子，不比那個不下蛋的母雞強(qiáng)？”
霍靳深惡狠狠瞪著她，咆哮道，“你還記得這些石子和鐵砂是誰讓放的嗎？才半個小時你就受不了了，念念拉了整整兩個小時，你可記得？”
“許念慈，是你，是你利用我的愧疚，一次次地挑釁念念，現(xiàn)在她不要我了，你居然說你沒有錯？”
“你告訴我，那件禮服，你是不是故意剪的？那只鐲子，你是不是故意激怒她讓她摔碎的？你為什么非要用這種方式，來逼我懲罰她？”
面對霍靳深的質(zhì)問，許念慈變得驚慌失措。
“不是的，是你自己說沈念太驕傲，你想挫挫她的銳氣，想讓她變得乖巧聽話......”
可霍靳深根本不聽她的解釋，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將她的臉?biāo)浪赖匕丛谀ケP上。
“磨！給我繼續(xù)磨！”
許念慈的臉在粗糙的石磨上摩擦，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她凄厲的慘叫響徹了整個山谷。
直升機(jī)飛入云霄，向著市中心最頂級的私立醫(yī)院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