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住院這幾天，阮眠幾乎每天都會發(fā)來很多視頻照片，故意挑釁。
賀懷宴會溫柔而耐心地給她喂粥，會準備很多有意思的禮物給她解乏，會因為她的小傷口四處尋藥消除傷疤。
付書檸默默看著，只覺得心臟已經(jīng)疼得麻木了。
直到出院那天，她剛辦完退院手續(xù)，迎面就碰到了剛好出院的阮眠。
這一次，付書檸頭也不回地走了，把她當成了空氣。
可等付書檸回到家里沒多久，賀懷宴也冷著臉回來了，徑直走到她面前，聲音冷得嚇人。
“你把眠眠帶到哪兒去了？”
面對他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付書檸一頭霧水。
“什么？”
賀懷宴篤定她是在裝蒜，臉上像結(jié)了冰一樣冰冷。
“別裝了！我查過監(jiān)控，眠眠出院消失前，最后遇到的那個人就是你！在見過你后，她就失聯(lián)了，電話消息全都不回，定位也被屏蔽了。不是你為了私仇故意綁架她，她活生生一個人，怎么會下落不明？”
付書檸沒想到阮眠會消失。
更沒想到，賀懷宴會把這一切又賴在她身上。
所以面對他的質(zhì)問，她只覺得可笑，“既然你查了，難道不知道我一句話也沒有和她說嗎？她消失的事和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來找我得不到任何消息……”
賀懷宴壓根不相信這件事和她無關(guān)，甚至懶得聽她的解釋，就打斷了她的話。
“夠了，別的事你要胡鬧就算了，但涉及眠眠的人生安全，我不想聽你在這兒狡辯。除了你，她從沒和任何人起過沖突，也只有你有能力讓她無聲無息地脫離我的掌控。你要是現(xiàn)在把她的藏身之地告訴我，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絕對讓你陪葬！”
面對他的逼問和威脅，付書檸心底冒起一陣陣寒意。
她知道為了阮眠，賀懷宴什么都能做得出來。
可對她沒有做過也毫不知情的事，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一遍遍告訴他，她什么都不知道。
賀懷宴的耐心逐漸耗盡，在她第十二次說不知道時，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強行讓人把她關(guān)進了冷庫，撂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既然你嘴硬不肯說實話，那你什么時候開口，我什么時候放你離開。”
陰冷的寒風朝著付書檸撲面襲來，凍得她控制不住地打起冷顫。
體溫漸漸流失，她的皮膚由白轉(zhuǎn)紫，只覺得連骨頭血液都要凝結(jié)成冰了。
她蜷縮在角落里，身上結(jié)起蒼白的霜花，意識越來越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間，她看到冷庫的門打開過無數(shù)次，賀懷宴走進來無數(shù)次，問她無數(shù)次說不說實話。
而每一次，付書檸都紅著眼眶倔強搖頭，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diào)。
“我不知道！”
“和我無關(guān)！”
“放我出去！”
賀懷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斷讓人降低冷庫的溫度。
付書檸整個人被蝕骨的冰冷籠罩著，心跳越來越緩慢。
就在她覺得自己今天要凍死在這里的時候，門又一次打開了。
賀懷宴似是也被逼到了絕路上，滿是厭惡嫌憎地看著她，語氣陰沉無比。
“付書檸，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到底把眠眠帶去哪兒了？你要是還不說，我就讓人鎖死冷庫，你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原來為了阮眠，賀懷宴已經(jīng)厭惡她到了恨不得她死的地步了。
付書檸眼底滲出淚，還未滑落，就在眼角凝成了冰珠。
她已經(jīng)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從喉嚨里擠出一些破碎的氣音。
“不，不知道……”
看到她還是不肯開口，賀懷宴顯然是氣急了，直接讓人把溫度調(diào)到了最低點，然后讓人拿著鎖，要封死這間冷庫。
付書檸眼睜睜看著最后一絲光亮逐漸消失，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天日時，隱隱約約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阿宴，你怎么在這兒？出院那天我手機證件包包都丟了，就讓朋友陪我回老家重新辦了一份，所以最近沒有聯(lián)系你，你是不是嚇到了？”
透過最后一絲縫隙，看到阮眠撲進賀懷宴的懷里，而賀懷宴也緊緊的抱住她，似是抱住了失而復(fù)得的寶貝。
付書檸自嘲一笑，再也支撐不住，沉沉合上了眼。
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無盡的黑暗里，做了很多夢。
夢里的她依然追逐著賀懷宴的腳步，用盡了手段，只為和他在一起。
而每一次，賀懷宴都會推開她，看過來的眼底只剩下疏離和漠然。
付書檸流著淚醒來，就看到賀懷宴坐在病床前，正拿著她的手機在接電話。
掛斷后，他轉(zhuǎn)過身來，臉上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復(fù)雜。
“付書檸，你吩咐你家管家，說五天后，你要在你的生日宴上宣布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