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大師……”明顯察覺到詭異,而又看不到444路公交車的柳大任抱著膀子,
朝著廉歌湊了過來。注視著444路公交車的廉歌聞聲轉(zhuǎn)過頭,對柳大任快速吩咐道,
“需要等的時候已經(jīng)等到了,現(xiàn)在我得去地府一趟,把你女兒給你帶回來,
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回來?!闭f完,廉歌也沒等柳大任反應(yīng),
便徑直朝著路邊停著的444路公交車快步走去?!傲髱?,我在這兒等著,哪也不去。
小煙的事情就辛苦您了?!彪[約明白什么的柳大任在身后喊道。聞聲廉歌擺了擺手,
也沒回頭或停下步伐,繼續(xù)朝著這詭異公交車的前門走去。
“呲……嘩……”剛等廉歌走進,公交車門便瞬間開啟。
掃了眼那公交車司機位上,穿著黑色正裝,面色慘白,緊握著方向盤一動不動的司機,
和天眼視角內(nèi),整個公交車上已經(jīng)快坐滿的‘人’,廉歌深深吸了口氣,沒有再猶豫,
徑直踏上公交車。“呲……”當廉歌徹底踏上444路公交車,
公交車前門也隨之緊閉?!凹葋碇瑒t安之吧……”廉歌看了眼公交車上的乘客,
看著這些‘乘客’渾噩而面無表情的模樣,不禁緊了緊懷里抱著的書。
“歡迎乘坐444路公交車,下一站,
城北城隍廟……”如同正常公交車一樣響起播報聲后,444路公交車便隨之再次啟動。
……而與此同時,在柳大任視線內(nèi),卻是一幅完全迥異的畫面。
他只看到廉歌走到路邊,腳步虛抬了兩下,整個人便徹底脫離地面,緊接著,
身影倏然消失,再沒有絲毫痕跡,“這就是去陰間了……廉大師,
您一定要把小煙帶回來啊,列祖列祖,
保佑廉大師一切順利……”看著這詭異又神奇的一幕,柳大任內(nèi)心中不禁再次燃起希望,
雙手合十,緊張而期待地祈禱著?!?44路公交車上,從上車后開始,
廉歌就沒有再妄動,就站在司機旁邊,不時掃一眼車內(nèi)‘乘客’,以及車窗外的畫面,
觀察著情況。車內(nèi)乘客似乎都沒有神智,處于蒙昧狀態(tài),
只是眼神茫然而渾噩地呆呆注視著身前,即便廉歌這個大活人上了車,
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就連廉歌身側(cè)這司機,從廉歌上車到現(xiàn)在也沒出過聲,
只是持續(xù)開著車。而車窗外不時掠過的畫面,更是詭異,雖然似乎依舊在城內(nèi),
但所有畫面都散發(fā)著股詭異陰暗的氣息,車內(nèi)車外,都有種死寂般的安靜。
廉歌懷疑,就在他踏上444路公交車的瞬間,便從陽間進入了陰界。
“城北城隍廟到了,有下車的乘客可從后門下車。
”“城北城隍廟到了……”444路公交車不知行駛了多久,重新停下了下來。
公交車內(nèi)播報聲響起,還連續(xù)響了兩次,似乎在提醒著某人。不過,
車內(nèi)的其余‘乘客’沒動,廉歌也沒動,而是裝作沒聽到的轉(zhuǎn)過頭,看向車窗外,“嗯?
”本來只是隨意一看,卻讓廉歌頓住了目光,在他天眼視線內(nèi),
此刻車門外聚集著的,除了依次準備上車的‘乘客’,在末尾竟然還綴著個活人,
此時其正玩著手機,渾然不知地跟著一排‘乘客’朝著已經(jīng)打開的車門逼近。
看著這一幕,廉歌微微皺了皺眉頭,真是夠不怕死的,這車你也敢上,
按照《神秘常識》記載,這車普通人一旦上來,可就回不去了。
避讓著依次上車的‘乘客’,廉歌緊盯著那玩著手機的年輕人,
看著他一步步逼近公交車。終于,在其一只腳踏上公交車后,廉歌還是動手了。
“嘭!”廉歌緊抱著懷里的書,飛起一腳就將那年輕人踹了下去。
栽倒在地上的年輕人懵了下,還未反應(yīng)過來,
廉歌便繼續(xù)張嘴直接對他罵道:“人間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往里闖,找死啊你!
趕緊給我滾!”說著,廉歌下意識回頭看了看旁邊的司機,見其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
才松了口氣,“還不趕緊滾!”廉歌看了眼那還呆愣在地上的年輕人,
沒好氣地又罵了句。而那年輕人似乎也反應(yīng)過來,都尼瑪快一點了,
這個小縣城還有個鬼公交車?!芭杜丁@就走,我這就走。
”年輕人有些慌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著急想跑的同時,卻又猶豫了下,向廉歌說了句。
“謝謝……”說完,那年輕人便跑了。而444路公交車的前門也在此刻關(guān)閉,
車隨之重新啟動起來。車門邊,看著消失在視線內(nèi)的年輕人,廉歌微微笑了笑,
至少他冒著風險救人沒救錯?!啊乱徽?,鬼門關(guān)?!薄靶∽?,
挺能發(fā)善心的嘛?!蓖蝗辉诙呿懫鸬脑捯糇屃栊囊痪o,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扭過頭,順著聲音望去,便看到那開車的司機,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得事兒是犯法的?”聞言,廉歌心中就是一怵,
有些從心地從兜里摸出包煙,拆開包裝后,抽出一支遞給這靈車司機,“老哥,
我這第一次走陰,也不懂規(guī)矩,有什么冒犯的地方,還望老哥你多多包涵,多多指點。
”“喲,挺懂事的嘛?!边@司機慘白的臉上笑著說道,同時努了努嘴,
廉歌瞬間會意,將煙遞到司機嘴上,又直接摸出打火機幫其點燃,
“啪嗒……呼……”深吸了口煙,靈車司機繼續(xù)說道:“既然你這么上道,
那我就指點指點你。按照我們下面的規(guī)定,一旦踏上我們地府車的,
那就是我們地府的人。你剛才那是擾亂我們的執(zhí)法秩序,
可以叛你一個妨礙公務(wù)罪你知不知道?!薄袄细纾沂钦娌欢?,我就第一次,
老哥你能不能放我一馬啊。”廉歌陪著笑,從心道,“第一次?
我看你這套詞倒是挺熟的嘛?”靈車司機慘白的臉上露出難看的笑容,說著,
還轉(zhuǎn)過頭上下打量了廉歌一眼,“你是廉家的人吧?”司機叼著煙,問道,
“老哥你認識我們廉家的先祖?”廉歌心中一動,試圖套近乎。“認識啊,
怎么不認識,當年我還在開馬車的時候就認識你們廉家的人?!彼緳C握著方向盤,叼著煙,
同時和廉歌聊著,“你們廉家的人,有兩個特點,我都是深有體會,
一個是走哪都抱著本書,二是,猖狂,不,簡直是肆無忌憚的猖獗!”聞言,
廉歌低頭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大部頭,對于第一點沒有任何疑問,“猖狂?老哥,
我哪猖狂了?”廉歌抬起頭,看向靈車司機問道,“這從哪說起啊?!薄斑€不猖狂?
”這司機不禁笑了,回頭看了眼廉歌,“偷渡坐公車,還特么不給車費,
還把想坐車的乘客踹了下去,你說猖狂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