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今天是喬霧眠的生日。
顧家為她在南城最豪華的游艇上,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
不久前,喬家突然對外正名了喬霧眠的身份。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從前那個被捧在手心的“喬安安”,不過是鳩占鵲巢的私生女,而真正的喬家千金,一直是這位。
宴會空前盛大,排場大的令人咂舌,金碧輝煌的水晶吊燈將整艘游艇點綴得如夢似幻,紅毯鋪滿甲板。
香檳噴泉、弦樂齊奏,賓客皆為南城上流圈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顧家這般大費周章的為喬霧眠在南城舉辦宴會,什么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知道,喬霧眠會是顧家那位板上釘釘?shù)奈磥矸蛉?/p>
氣氛正濃時,是顧時諶親自為喬霧眠戴上一頂鑲滿海藍(lán)寶石的冠冕。那寶石通體澄澈,如深海凝冰,有識貨者驚嘆道:“沒記錯的話這是前段時間,國外那場拍賣會的壓軸品,最后成交價足足九位數(shù)!”
賓客交頭接耳著,全在贊嘆兩人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就在這時,游艇外的夜空突然炸響禮炮,滿天煙火綻放。
所有人都下意識仰頭望去,連喬霧眠也愣了下,回頭問顧時諶:“是你安排的?”
顧時諶望著夜空,片刻后,緩緩搖頭:“不是我。”
無人機(jī)呼嘯而至,在夜空中集結(jié)成畫,逐漸勾勒出一幅輪廓——赫然是喬霧眠的模樣,眉眼精致,栩栩如生。
人群沸騰,紛紛贊嘆顧時諶的浪漫行徑。
但圖像散去,很快又變換為一行字:喬霧眠,生日快樂,平安喜樂。
落款:SFZ。
喬霧眠神色一滯,心頭一顫。
現(xiàn)場頓時一陣竊竊私語:“SFZ是誰?”“不是顧時諶?”“這人怎么敢搶顧家的風(fēng)頭?”
就是在這個時候,司梵洲出現(xiàn)了。
他一步一步踏入宴會廳,所有人都不自覺為他讓出道路。
“這誰???”
“沒見過,他這是…”
“這架勢看起來像搶親...”
喬霧眠的目光,跨域人群精準(zhǔn)地落在他身上。
高朋滿座中,司梵洲穿過人群,走到她面前。
這一刻,本不該發(fā)生。
司梵洲清楚,和顧家撕破臉,對他毫無好處。
他是個商人,對于不劃算的事情,向來放手的干脆,可這次天平對面的是喬霧眠,他忽然改了主意,他還有些話沒和喬霧眠說。
船上安保森嚴(yán),隨便一個角落可能就架著槍,司梵洲心知肚明、卻毫不畏懼,心中只有一種久違的滿足。
喬霧眠曾是他五年的妻子。
沒人知道。
憑什么顧時諶能堂而皇之地把她捧在掌心,接受眾人艷羨的目光?
他不甘心。
“司梵洲。”喬霧眠的聲音冷淡,“我和你之間,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
“有些話…”司梵洲低聲道,“我忘了告訴你?!?/p>
顧時諶緩緩?fù)浦喴紊锨?,厲聲道:“司總?cè)粲性挘罂伤较抡f,何必這般大費周章,鬧得人盡皆知?!?/p>
司梵洲沒理他,只看著喬霧眠,認(rèn)真地說:“眠眠,生日快樂?!?/p>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
喬霧眠愣了片刻,沒說話。
司梵洲卻仿佛看見了另一個開場,他第一次見她,是在學(xué)校文藝匯演,她站在燈光下,一襲白裙。他本應(yīng)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說:喬霧眠,我喜歡你。
她應(yīng)當(dāng)紅著臉牽住他的手,而后,他便能光明正大地叫她眠眠。
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千瘡百孔,百轉(zhuǎn)千回。
“謝謝?!眴天F眠輕聲說。
便沒了下文。
司梵洲眼中掠過失望,卻還是揚起一抹笑。
他從懷中緩緩掏出一把槍。
一瞬間,場面失控,賓客驚叫四散。
顧時諶立刻抬手,欲讓暗處的人開槍,卻被喬霧眠按住。
她知道,司梵洲不會對旁人開槍,他的目的,是她,可喬霧眠還是下意識邁步,擋在了顧時諶面前。
“你就這么怕我對他動手?”司梵洲輕笑。
“司梵洲!”喬霧眠臉色沉下。
司梵洲沒回答,可喬霧眠怎么也沒想到,司梵洲舉起槍,對準(zhǔn)自己。
喬霧眠神色一變,還未來得及開口。
砰!
第一槍,穿透了左肩。
他踉蹌倒退幾步,勉強(qiáng)撐住身形。
“這一槍,打我有眼無珠,讓你錯付真心?!?/p>
第二槍響。
膽子大的也不敢再看,四散而逃。
“這一槍,打我誤信他人,對你的所有折磨。”
司梵洲第三次舉槍。
喬霧眠看著男人已是強(qiáng)弓之末的身軀,神色復(fù)雜。
砰!
槍響后,他雙膝重重跪地,槍幾乎滑落。
這一次,周圍只剩下他們?nèi)齻€人。
“第三槍…打我的…”
他低聲說著,喬霧眠聽不清。
人群早已散去,顧家安排的安保人員適才出現(xiàn),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槍,正要將他控制住,卻見喬霧眠掙開了顧時諶一直緊握住她的手,朝這邊跑來,
她怒道:“你瘋了嗎!你覺得這樣我就會原諒你?司梵洲,你癡心妄想!”
司梵洲看著她,像在看一個瘋子般的看著自己,突然笑了。
血從他胸口涌出,染紅了地毯。
顧家的人不知所措,顧時諶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片刻后,整艘游艇便真的只剩下他們?nèi)恕?/p>
司梵洲想起身,身體卻一陣搖晃,最后還是跌倒在地。
“別動了。”喬霧眠神情復(fù)雜,“救護(hù)車馬上來?!?/p>
司梵洲看著她,抬起手,又無力地垂下。
好在喬霧眠伸手,及時接住了他手里的東西——是一條項鏈,絢爛的鉆石哪怕染了血也依舊鮮艷。
“你大費周章,就為了給我這個?”
“你總說我送禮不用心?!彼捐笾尢撊醯爻读顺蹲旖窍胄?,又因為牽動傷口,不得不放棄,“這是我親手做的…生日禮物,好看嗎?”
他一臉期待的看向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