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從醫(yī)院出來后,宋疏薇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
就連辦公室她也不去了,小張為了工作的事情跑斷了腿來來回回的找她。
“團長,您現(xiàn)在這樣恐怕影響不好,已經(jīng)有人在商量著的要舉報你了?!?/p>
小張低著頭有些為難的說道。
“舉報什么?”
宋疏薇抬起眼, 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濃烈人的酒氣。
“他們說您家庭關(guān)系混亂,和白明舟不清不楚……”
宋疏薇的臉色一沉。
望著她的反應(yīng)小張更不敢說話,生怕宋疏薇會沖動之下找人算賬。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p>
“好。”
小張走后,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宋疏薇一人。
宋疏薇干脆請了長假在家里一呆就是好多天。
她起身倒水時突然發(fā)現(xiàn)客廳的合照有些不對勁。
原本這是她和徐川行結(jié)婚三周年時拍的合照。
照片里的徐川行穿著紅色針織毛衣正低頭看她。
可現(xiàn)在,玻璃下面的那張臉變了。
變成了白明舟。
白明舟的笑帶著慣有的張揚,明明是同樣的構(gòu)圖,卻硬生生透出幾分挑釁的意味。
宋疏薇的手指撫過冰涼的玻璃,她心里猛地一沉,這相框擺在這里很久,除了徐川行,沒人會碰它。
難道是他換的嗎?
她捏著相框站起身,這是徐川行自己托人做成的相框。
他一直都很珍惜,就連這張照片也是他求了宋疏薇好久,她才同意去照相館拍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親手換掉了這張照片……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有些煩悶。
宋疏薇把相框倒扣在茶幾上,木質(zhì)桌面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她知道自己該生氣的,氣徐川行用這種方式證明,證明他決定成全自己和白明舟。
可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攥住了,酸意順著血管往四肢蔓延,指尖都有些發(fā)顫。
她確實喜歡白明舟。
喜歡他自信的樣子,喜歡他說話時尾音微微上揚的語調(diào),她將他視作知己。
可是她現(xiàn)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就連宋疏薇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
直到自己親自證明了白明舟陷害徐川行的樁樁件件。
那一刻,她才像從一場荒唐的夢里驚醒,那些所謂的喜歡,不過是被精心包裝的假象。
“識人不清。”
宋疏薇低聲罵了句,伸手抓起茶幾上的相框。
她抬手,相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哐當”一聲砸進垃圾桶,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床頭柜上擺著他仔細挑選的日歷,現(xiàn)在看來依舊很溫暖。
宋疏薇坐在床沿,床墊陷下去一小塊。
床的左側(cè)微微凹陷,那是徐川行睡了好幾年的位置。
床單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可是現(xiàn)在他卻離開了。
她想起前一段時間臨睡前,他還在看報紙,忽然抬頭問她:“可不可以陪我去一次醫(yī)院?!?/p>
她當時正處理文件,頭也沒抬地應(yīng)了句“再說吧”。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他睡著了,卻聽見他輕輕說了句:“好。”
他那時候應(yīng)該對她很失望吧,只不過他沒有提起。
宋疏薇知道這些年他一直在做檢查,可是她早已經(jīng)瞞著他上環(huán)。
終究還是她對不起他的。
窗外的天漸漸泛白,宋疏薇靠在床頭,她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盯著窗子外面發(fā)呆。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
宋疏薇猛地坐起身,胸腔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徐川行走了,她的心好像也空了,原本春意盎然的陽臺只剩下了旁邊散落著幾片干枯的葉子。
宋疏薇捏著手機的指節(jié)泛白,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沖出書房。
柜子最底層的抽屜里,放著他們的結(jié)婚證。
她記得徐川行說過,重要的東西要放在最穩(wěn)妥的地方,
當時他把紅本本塞進去時,還笑著拍了拍抽屜說鎖起來最安全。
抽屜被拉開,里面的紅色封皮格外顯眼。
宋疏薇的心跳得飛快,指尖觸到那本結(jié)婚證時,卻覺得厚度不對。她把紅本本抽出來,封面上“離婚證”幾個字燙得她手心發(fā)疼。
翻開的瞬間,她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踉蹌著后退半步,后背重重的撞在衣柜門上。
不是結(jié)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