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楚明凰的聲音帶著慵懶，居高臨下，“可想明白了？知道錯了么？”
我靠在雪壁上，看著她的臉，一個字都不想答。
沈知白探出頭，“妹夫，妹妹也是為你好。你心胸狹窄不容人，去北境，正好磨下你的性子。認個錯，服個軟，妹妹心軟，就讓你回來了?！?/p>
句句為我“著想”，字字都在戳我心窩子，說我嫉妒，說我無能。
楚明凰見我不吭聲，臉沉下來：“啞巴了？還是覺得委屈你了？”
沈知白立刻“打圓場”：“妹妹別急，妹夫性子倔，一時想不通。你看他的狼狽樣子，也吃到苦頭了……”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阿兄那幅《北境烽火圖》耗了不少心血，就這么毀了，實在可惜。妹夫，你說是不是？”
這話像火星，瞬間點燃了楚明凰的怒火。
她一下子坐直，對著外面的侍衛(wèi)厲聲道：“把他給我拖出來，看來這點苦頭還不夠他清醒。把他扔到前面開闊地，讓他對著漫天風雪，好好反省！”
侍衛(wèi)沖進雪窩，粗暴地架起我，拖死狗一樣往外拽。
我被扔在空曠的雪地上，風沒了遮擋，刮得更猛。
楚明凰冷冷地看著我，拿起手邊的銀酒壺，里面飄出酒香。
她手腕一傾，酒液“嘩啦”一聲，全倒在雪地上。
熱氣遇到冷雪，變成一小灘渾濁的冰。
“不識抬舉的東西！”她聲音冰冷，“你好好在冰窟窿里清醒清醒，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再爬回來！”
簾子“啪”地甩下。
侍衛(wèi)嗤笑一聲：“郡主賞你的酒，可惜啊，你只配喝地上的冰渣子！好好‘思過’吧，別成了凍死鬼！”
馬車調頭，碾過雪地，越走越遠。
我躺在雪地里，看著迅速凍結的酒漬，又抬眼看向馬車消失的方向。
風雪模糊了視線，心口最后一點希望，死的干凈。
原來，我在你楚明凰心里，連一絲信任，半分尊嚴，都不配擁有。
3.
楚明凰帶著沈知白離開后，沒有再出現(xiàn)。
我憑著求生的意志，苦苦支撐。
這日運氣好，我找水回來的路上，瞧見一只灰兔子躺在雪地上。
我顧不得多想，趕緊生火把兔子烤了，狼吞虎咽的填飽肚子。
沒過多久，肚子就劇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