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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荷縵被噎得說不出話,抓起腰間的玉佩就要砸,手到半空卻又死死攥住。
那是我送她的定情物,她曾說過要帶進棺材的。
“朋友夫,不可欺!”
“公主殿下,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程荷縵和薛矜是從小的朋友,向來之間不在乎什么禮節(jié)。
她這樣,看來是真的憤怒了。
“程荷縵?!毖︸妾q豫一瞬,近乎惡劣地開口,“這樣不好么?你有了別人的孩子,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下去,不好么?”
“你想要什么,本宮都......”
話還沒說完,程荷縵已經掄起拳頭砸了上來。
拳頭重重砸在薛矜?zhèn)饶?,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薛矜踉蹌著后退半步,唇角瞬間滲出血絲,卻沒還手。
“算是我欠你的?!?/p>
“這夠么?”
程荷縵紅著眼嘶吼,像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你讓我怎么相安無事?看著你把他從我身邊搶走,看著他對別人笑,看著他忘了我們所有的過去?”
她的話像把鈍刀,在我心口反復切割。
原來她在意的從不是我,而是屬于她的東西被奪走的不甘。
那些被她棄之如敝履的過往,此刻竟成了她爭搶的籌碼。
薛矜抬手拭去唇角的血,忽然笑了,“那你想如何?”
“我要證明他是愛我的!”
程荷縵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俯身對薛矜說了什么。
薛矜一愣,下意識脫口而出,“本宮不......”
“公主殿下,你竟然口口聲聲說愛他,怎么連讓他認清自己的內心都不敢?!?/p>
薛矜的拒絕卡在喉嚨里,程荷縵的話精準刺中她最在意的地方。
月光下,薛矜幽深的眼神中滿是掙扎,連帶著嘴角的鮮血一起,竟然生出幾分狼狽。
“好?!?/p>
“我給你機會。但若是他選了我......”
“不可能!”
程荷縵猛地打斷,像是篤定了什么,“他肯定會選擇我?!?/p>
打馬離開前,她望著公主府大門的方向,喃喃自語道,“櫟遠,我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p>
我一步步走回房中,腦中紛亂如麻。
沒一會兒丫鬟就來報,說是薛矜有事要處理,今天就歇在書房,讓我早些休息。
我知道她是怕我看出她臉上的傷口,怕我追問。
第二日一早,薛矜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陪我用早膳。
等到中午,突然管家拿著一封信慌慌張張的闖進來。
“不好了!公主殿下和程小姐被劫匪綁架了!”
信紙在我手中微微發(fā)顫,上寫著,【攜五千兩黃金孤身前往斷魂崖,三日內午時,她二人性命系于你手,選其一活?!?/p>
最后那個 “選” 字,寫得又重又大。
管家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
“這可怎么辦?要不要報官?程小姐和殿下她......”
我將信紙湊到鼻尖,聞到一絲熟悉的龍涎香。
那是程荷縵慣用的熏香,而信紙與薛矜書案上那疊特制宣紙的紋路如出一轍。
“不必報官?!?/p>
我將信紙撕成兩半,“備五千兩黃金,裝車?!?/p>
管家一愣:“公子真要去?那些可是山匪......”
“她們要的不是黃金?!?/p>
我看向窗外,想要的無非就是個答案。
馬車趕往斷魂崖的路上,我也在反復的問自己。
到底會選擇誰。
程荷縵,棄我去者,不選。
薛矜......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她真心幾何,該選她么?
即使到了地方,我也沒有想明白。
山匪蒙著面,整齊肅穆站在兩側,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御林軍。
她們這是拿當我傻子。
薛矜和程荷縵站在懸崖邊上,每個人脖子上都架著一把刀。
劫匪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二位的臉色,朗聲對我道,“五千兩黃金只可以贖一個人?!?/p>
“你是選公主殿下,還是程小姐。”
我望著懸崖邊那兩道身影,風卷著碎石子打在臉上,竟生出幾分荒誕的笑意。
程荷縵脖頸上的刀微微顫動,她卻梗著脖子瞪我,眼底翻涌著勢在必得的篤定。
“櫟遠!你看著我的眼睛!”
“其實我才是你的未婚妻,這一切都只是個可笑的玩笑而已,是我騙了你,我知道錯了?!?/p>
“難道你真的能忘了是誰在你被人欺負時替你出頭?忘了是誰在你生病時守在床邊?你說過這輩子非我不娶!”
她的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眼神里卻涌動著近乎瘋狂的希冀。
薛矜始終沒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望著我。
“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