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小心翼翼地把產(chǎn)檢報告藏了起來。
我和漆君誠,剛結(jié)婚就分床睡了。
他說,夫妻總膩在一起不成體統(tǒng),還影響他工作。
這次懷孕,是因為他上個月喝醉了。
他沖進屋,把我壓倒在床上,撕碎了我的衣服。
我身體孱弱,卻也竊喜他愿與我親密。
盡管那一夜,他嘴里喊的都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一陣強烈的胃痛和惡心讓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緩緩起床,臉色慘白如紙。
走下樓,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了。
我打開電視,屏幕里正好是漆君誠的采訪新聞。
他一身黑色西裝,禁欲又迷人。
主持人八卦地詢問他的戀愛情況,是否已婚。
他眼里頓時流露出柔光,那眼神我怎能忘記,因為昨晚他看夏微時就是這樣。
“還早,不急?!敝鞒秩艘馕渡铋L地調(diào)侃道。
“那就是有喜歡的人了,但還沒結(jié)婚。”
“那我想冒昧地問一下,你會為她準備怎樣的婚禮呢?”
漆君誠正襟危坐,信誓旦旦地說:“我的女人,自然會給她最浪漫、最壯觀的婚禮。她會有無盡的寵愛?!?/p>
聽著他的話,我瞬間破防。
因為他曾也如此答應(yīng)過我,但最后卻是不情不愿地與我結(jié)婚。
至于婚禮,他說做人不能忘本,要時刻保持節(jié)儉。
于是,讓我做了一桌子他愛吃的菜,權(quán)當慶祝。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暗淡無光。
盡管他已經(jīng)變心,但孩子是無辜的。
我絕不能離婚,至少讓孩子在媽媽去世以后有個依靠。
正出神時,電話鈴聲響起了。
“田阮阮,你有沒有一點責任心!”
“飯還沒有送過來嗎?你難道要我餓著等你嗎?”
電話里是歇斯底里的怒吼聲。
哦,我都忘了去給他送飯了。
這些年,我為了抓住他的心,不斷精進廚藝。
廚藝越來越好,漆君誠的嘴也越來越叼。
基本上只有我做的菜,他才勉強吃得下去。
但我雖然抓住了他的胃,卻也變成了個實實在在的保姆。
“你可以喊夏微或者任何一個女人煮?。俊蔽胰滩蛔』刈?。
電話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田阮阮,你以為你是誰,也敢這么說話?!?/p>
“你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吃穿用度是誰給你的。”
“你只是個沒人要的賤種!”
我的心猛地被揪了一把,仿佛整個人都被抽離了靈魂。
從小我便沒有父母,是爺爺奶奶將我拉扯長大。
所以我一直很自卑、很脆弱。
在我被鄰居造謠是私生女、交不起學費被人嘲笑時,是漆君誠站了出來。
他怒斥那群人,為我做主。
他摸著我的頭,告訴我一切都不是我的錯。
聲音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溫暖。
可能正是因為他是我年少時期太陽般的存在,所以內(nèi)心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他這些年的冷漠和一切壞脾氣。
但我從沒有想過,曾經(jīng)治愈了我的人,也會拿起利劍狠狠刺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