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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清野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進(jìn)溫思檸的心臟。
“你確定，要我跟孩子說?！?/p>
“其實他的爸爸不是我，是我死去的哥哥?！?/p>
溫思檸渾身一僵，手指無意識地松開，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
她當(dāng)然知道。
從始至終，段清野照顧她和孩子，不過是因為死在車禍里的男人。
他的親哥哥，段清遠(yuǎn)。
四年前的那個雨夜，溫思檸精心策劃了一切。
她穿著和大學(xué)時代一模一樣的白裙子，化著清透的妝容，酒會上，她看著段清野西裝筆挺地站在香檳塔旁，舉手投足間盡是成功人士的矜貴，和當(dāng)年那個為她跑腿買奶茶的窮學(xué)生判若兩人。
“清野......”
段清野轉(zhuǎn)過頭，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移開，仿佛她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整個晚上，溫思檸使盡渾身解數(shù)。
她故意在別人敬酒時輕咳，裝作不勝酒力的模樣。
她“不小心”打翻香檳，讓酒液浸濕胸口單薄的衣料。
可段清野始終無動于衷，甚至提前離場。
那晚她喝了很多酒，眼睛卻一直盯著段清野的方向。
直到散場時，她看見一個和段清野身形相似的男人站在走廊陰影處。
酒精模糊了視線，她跌跌撞撞撲過去，雙手環(huán)住那人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她踮起腳，帶著酒氣的唇胡亂貼上男人的下巴。
男人沒有說話，隨即熱烈地回吻。
他們一路跌跌撞撞闖進(jìn)電梯。
溫思檸被抵在冰冷的鏡面上，男人的手掌已經(jīng)探進(jìn)她的裙擺。
“清野......”
她意亂情迷地呢喃。
酒店房門剛關(guān)上，男人就急不可耐地扯開她的衣領(lǐng)。
黑暗中，溫思檸被壓在床上，裙子被粗暴地撕破，她聽見皮帶扣落地的脆響。
她咬著唇想，這一定是段清野在懲罰她當(dāng)年的離開。
直到第二天清晨，溫思檸在滿床狼藉中醒來，男人睡夢中翻身時，她看清了那張與段清野三分相似的臉，更扁平，更平庸。
“清野......”
溫思檸聲音發(fā)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你不能這樣的，點點他......”
“我會負(fù)責(zé)他的醫(yī)療費，也會給他最好的生活。”
段清野直起身，眼神淡漠。
“但到此為止?！?/p>
醫(yī)生卻突然跑過來，說孩子已經(jīng)穩(wěn)定，需要有人照顧，還要接溫水擦身體。
溫思檸慌忙抹掉眼淚，站起身時還踉蹌了一下。
“我、我去接水......”
她抓起水壺就往外沖，甚至沒敢回頭看段清野一眼。
段清野皺眉，剛要開口，溫思檸已經(jīng)消失在走廊拐角。他只能轉(zhuǎn)身回到病床前，輕輕摸了摸點點汗?jié)竦念~頭。
醫(yī)生一邊檢查點滴，一邊隨口說道。
“雖然孩子有癲癇病史，但按理說不該發(fā)作這么頻繁?！?/p>
段清野的手指微微一頓。
“什么意思？”
他聲音沉了幾分。
“就是......”
醫(yī)生斟酌著用詞。
“哦，就是一般這種程度的癲癇，如果按時吃藥，護(hù)理得當(dāng)，一年發(fā)作兩三次都算多的?！?/p>
“這孩子一個月就進(jìn)了三次急診，有點反常?！?/p>
“這個頻率不太正常，除非是受了什么強(qiáng)烈刺激，或者......”
醫(yī)生沒再說下去，但段清野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來。
等醫(yī)生離開后，病房里只剩下點滴的滴答聲。
段清野俯身，低聲問點點。
“點點，告訴叔叔，媽媽有沒有對你做過什么奇怪的事？”
點點蒼白的嘴唇顫抖著，大眼睛里迅速蓄滿淚水，卻用力搖了搖頭。
段清野渾身僵硬，緩緩直起身子。
他的目光移向門口，溫思檸正端著水盆走來，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嘴角卻掛著若有似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