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沈曦霖站在顧氏集團會議室的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纖細卻堅韌的輪廓。
她的臉色仍少些血色，但眼神已恢復了往日的銳利，神色沉靜。
三個月前，她剛做完最后一次化療。
如今，她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癌細胞得到控制，連顧言晟都說這是個奇跡。
剛好，顧言晟在這時推門而入。
他的身后，身后跟著一位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
“曦霖，這是我父親?！鳖櫻躁山榻B道，語氣里帶著罕見的鄭重。
顧父，顧氏集團的掌權人。
顧父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笑了：“沈曦霖，沈小姐，久仰大名?！?/p>
沈曦霖頷首尊重道：“顧董事長?！?/p>
顧父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言晟說你能力出眾，我看了你的企劃案，確實不錯。亞洲區(qū)的市場，交給你負責，如何？”
沈曦霖一怔，抬眸看向顧言晟。
他唇角微揚，鏡片后的眼睛帶著鼓勵。
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接過文件，沈曦霖聲音堅定地答道：“好?！?/p>
另一邊的季氏集團，董事會正因為季欽安長時間不回國召開了緊急會議。
“股價在跌了！再這樣下去，股東們都要撤資！”
“他到底在瑞士干什么？！”
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推開門，臉色難看：“季總說......他暫時不回來?！?/p>
會議室一片嘩然。
而此刻，季欽安正站在顧氏集團對面的咖啡廳里，目光死死盯著大廈的入口。
他拋棄了得體的西裝，眼底布滿血絲，下巴上冒出一層青黑的胡茬。
哪還有先前高高在上的季總模樣。
這幾個月，他像瘋了一樣守在瑞士，哪怕沈曦霖一次都沒見過他，哪怕公司已經(jīng)亂成一團。
他也都不在乎。
他只想和沈曦霖談一次，哪怕她恨他，哪怕她不原諒他。
他只要一個機會。
傍晚，沈曦霖走出顧氏大廈，寒風卷著細雪撲在臉上。
她攏了攏大衣，正要上車，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攔在了她面前。
“曦霖。”
季欽安沙啞道。
沈曦霖腳步一頓，抬眸看他。
他瘦了很多，臉色蒼白，眼下青黑一片，沒有絲毫昔日季氏總裁的風采。
“我們談談?！彼醢蟮卣f。
沈曦霖平靜地看著他：“談什么？”
“所有的事......流產(chǎn)的事，張可嘉的事，你的病......”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我......我不知道你病得那么重......”
沈曦霖忽然笑了，笑意卻不達眼底：“現(xiàn)在知道了，然后呢？”
季欽安僵住。
“季欽安，我們已經(jīng)結束了?！?/p>
“你回去吧，不要再耍性子了好嗎。世界不是圍著你轉(zhuǎn)的，你身后還有一個龐大的公司需要你支撐?！?/p>
說完，她繞過他，徑直走向停在路邊的車。
季欽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曦霖！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
“放手。”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顧言晟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把扣住季欽安的手腕，力道大得讓他不得不松開。
“季總，適可而止?！?/p>
季欽安雙目猩紅：“又是你！這是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顧言晟冷笑，從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甩在他面前。
“看看這個，再想想你有沒有資格說這句話?！?/p>
文件散落一地，最上面是一張照片。
沈曦霖流產(chǎn)當天，季欽安在陪張可佳度假時拍的照片。
季欽安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一步。
“我......我不知道她當時......”
“你知道。”
沈曦霖打斷他，聲音無波無瀾。
“我剛不舒服就給你打過電話，但你掛斷了?！?/p>
季欽安臉色一點點變的慘白。
那天，張可嘉撒嬌說不想別人打擾，他就按掉了沈曦霖的來電......
“曦霖，我......”
“夠了?！?/p>
“季欽安，別讓自己太難堪?！?/p>
她上車，車門關上，引擎啟動。
季欽安站在原地，眼睜睜目睹著那輛車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就像沈曦霖消失在他人生中一樣。
他終究，還是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