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傅硯深將蘇晚棠帶回家時,蘇晚棠已經(jīng)平復(fù)了心情。
只是肩膀還在控制不住的顫抖,這是應(yīng)激癥狀。
“這個公益畫展后面我來出面,你先離開海城。”
他走進房間要替蘇晚棠收拾行李,又慌亂的拿出手機要助理給她訂機票。
額頭滲出一層薄汗,連動作也跟著又急又躁。
蘇晚棠的聲音讓他靜了下來。
“傅總,我可以的?!?/p>
“剛剛我就做的很好,我都沒有崩潰。”
傅硯深走到她身邊,半蹲在她面前,溫柔的盯著她的臉。
“可是我擔(dān)心……”
蘇晚棠露出一個笑來。
“我決定就用蘇晚棠的名字出現(xiàn),我要光明正大的活著?!?/p>
“這一次,我要徹底和陸北川斷絕所有關(guān)系,再無牽扯?!?/p>
可傅硯深眼底的擔(dān)憂依舊沒有化開,作為競爭對手,他最了解陸北川的手段。
他要的,便會不擇手段的得到。
近乎瘋狂。
“好,那你要答應(yīng)我,有任何情況第一個聯(lián)系我。”
“手機緊急聯(lián)系人加上我。”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傷害你,連你自己也不可以?!?/p>
蘇晚棠點點頭,雙手放在他肩上。
“傅總,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資本家,早知道你這么負責(zé),那我八年前直接找你好了,說不定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p>
她故意打趣自己,想緩解緊張的氛圍。
可傅硯深的眸色晦澀,他低下頭,將眼底那暈不開的濃烈的心疼和溫柔藏了起來。
第二天,陸北川的禮物便堆滿在了蘇晚棠的門前。
鮮花和各種奢侈品,還有她曾經(jīng)最愛吃的糕點。
蘇晚棠低頭睨了一眼,直接跨了過去,隨手打了電話讓保安將門口的垃圾清空。
而畫室門口也同樣如此,海棠花擺滿了大門,引來不少人駐足圍觀。
而昨天畫展時的突發(fā)事件,也被陸北川和傅硯深的勢力,全部壓了下來。
蘇晚棠走進畫廊展廳,卻發(fā)現(xiàn)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門打開又關(guān)上,她轉(zhuǎn)頭看去,是陸北川。
“晚棠,送的花你喜歡嗎?”
“還有你最愛吃的那家糕點,師傅退休不做了,我昨晚讓助理開著直升飛機將他接了過來,特意為你做的?!?/p>
“你喜歡的奢侈品牌,每一季的新款我都為你買了,放在你的衣帽間里?!?/p>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看看?”
他朝她伸出手,期待著她像從前一樣,雀躍的撲進他懷里,開心的摟著他的脖子。
可蘇晚棠卻只冷冷看了他一眼。
“陸先生,如果你是來看畫的,我很歡迎。”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請你離開。”
她轉(zhuǎn)身要走,卻被陸北川按在了墻上,他將她禁錮在自己懷里,貪婪的盯著她的臉。
“晚棠,我不怪你假死離開?!?/p>
“回到我身邊,還像從前一樣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這一年我是怎么過來的,你離開后我才知道,你對我有多么重要。”
可蘇晚棠卻終于忍不住心底的怒意,抬手狠狠扇上陸北川的臉。
一巴掌,打的她的手心紅腫。
“陸北川!你憑什么覺得你對我的傷害可以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絲巾,露出脖子上猙獰的傷疤。
“看見沒?”
“我差一點就死在了鐵籠里,是你!是你親自吩咐人將我塞進去的,你忘了嗎?”
陸北川伸手想要去觸碰那些疤痕,手卻猛地縮了回來。
“我不知道是你,晚棠,那些事我全部都可以解釋。”
“是沈薇薇做的,我完全不知情?!?/p>
“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不會允許!”
蘇晚棠冷笑一聲,她眼底的嘲諷刺得陸北川快要窒息。
“是嗎?難道不是你的偏愛和縱容,才讓沈薇薇敢這么對我嗎?”
“我和你在一起的八年,不過就是她的替身而已,你為了保護她,將我推到公眾面前,接受所有的暗殺和威脅?!?/p>
“你現(xiàn)在又裝什么深情?你讓我惡心!”
她一字一句,像一把刀割開陸北川的心。
“晚棠,不是這樣的!”
“我承認一開始我把你當(dāng)替身,可是后來我真的愛上了你,當(dāng)我知道你死了的時候,我的心也跟著死了,我才明白,你在我心里,比我的命都重要?!?/p>
“回到我身邊,我可以向你證明我的心?!?/p>
他看著她極度抗拒和厭惡自己的臉,連呼吸都覺得五臟六腑劇痛。
“晚棠,回來好不好?”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蘇晚棠聽著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話,一年前她何嘗不是愛陸北川愛的沒了心智。
可是深淵踏進一次便要了半條命,她不可能再踩第二次坑。
“陸先生,你的東西我嫌臟?!?/p>
“八年,一次沒有碰過我,您不也嫌我臟嗎?”
“您還是回家和您的心上人沈薇薇百年好合白頭到老吧?!?/p>
“我們之間恩斷義絕,一筆勾銷。”
陸北川瞪大了眼睛,瞳孔顫抖。
他的確說過那種話,可是蘇晚棠怎么會知道?
難道那天晚上她全部都聽見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這么恨自己。
“別說了晚棠,我求你?!?/p>
他捂著耳朵跪在地上,將頭埋在自己胸口。
蘇晚棠偏不如他的意。
“陸先生,我怎么配和沈薇薇比?”
“我就是個賤貨,若不是這張臉和沈薇薇有幾分相似,我怎么配留在你身邊做個替身?”
陸北川的喉嚨涌上一股血腥味來,他不想聽,他不愿意承認是自己傷害了蘇晚棠。
是自己對沈薇薇的偏愛,讓她肆無忌憚的對蘇晚棠下手。
他抬頭,布滿紅血絲的眼卻只能看向蘇晚棠身上的疤痕。
都是他造成的。
這一年他將所有的恨都發(fā)泄在沈薇薇身上,這一刻遮羞布被蘇晚棠掀開,他才清楚的看見,她的痛都是他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