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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jīng)打聽,我才在一個破敗的巷口,看到爸爸準(zhǔn)備去撿污水溝里的空瓶子,一輛車子在他身側(cè)擦邊而過,眼看他要摔倒,我立馬沖了過去。
“你們怎么會過成這樣?”
一旁的媽媽聽到被關(guān)注,眼里亮起一點(diǎn)光,卻又迅速黯淡下去,她拉著我爸,警惕地想躲開。
“姑娘,你快走,別跟我們扯上關(guān)系,會連累你的。”
我爸紅著眼補(bǔ)了一句,“周聿安你聽過吧?他放了話,誰敢?guī)臀覀?,就是跟他作對?!?/p>
我心口一痛。
周家當(dāng)年瀕臨破產(chǎn),是我求著爸媽,拿出全部家當(dāng)幫他們渡過難關(guān)。
那時周聿安許諾會記一輩子傅家的恩情。
轉(zhuǎn)眼,他就將傅家踩進(jìn)泥里,讓我父母流落街頭過得如此凄慘的日子。
我用手機(jī)登陸了我留學(xué)時開的海外賬戶。
看到上面還有金額時,我趕緊將錢悉數(shù)轉(zhuǎn)到了我爸的卡上。
收到銀行到賬短信時,我爸媽震驚地看著手機(jī),以為是詐騙。
我走上前,解釋道:“叔叔阿姨,我是芷柔的朋友。她生前幫過我大忙,這筆錢,是我還給她的?!?/p>
他們將信將疑,最終還是在我的堅持下,接受了這筆錢。
我?guī)е麄冏饬烁蓛舻墓?,買了新的衣物。
在我們一家三口準(zhǔn)備一塊吃個飯時,我們的住處被幾個保鏢強(qiáng)行破開了門,周聿安和沈清柔走了進(jìn)來。
沈清柔環(huán)顧四周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盛涼,誰給你的膽子黑了聿安哥名下的賬戶偷錢養(yǎng)別人的?”
我瞪大了眼,明明那是我自己的錢。
周聿安的視線掃過我驚慌失措的父母,“她給你們的錢,雙倍還回來,拿不出來,我就讓人打斷你們的雙手雙腳,丟到街頭去當(dāng)乞丐。”
我爸媽的臉?biāo)查g煞白,傅家都已經(jīng)被周聿安弄破產(chǎn)了,哪里拿的出雙倍的錢?
我心口一窒,血色從臉上盡數(shù)褪去忍不住質(zhì)問著他們:
“你們就不怕傅芷柔在地下知道你們做的事會恨你們一輩子?”
周聿安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你喜歡偽裝芷柔的模樣,難道還不知道我到底是多愛她嗎?”
“可是她死了快一年,一次都沒有入過我的夢。我假如不這樣逼著她恨我,來見我,我真的害怕有一天記不起她的容貌。”
我一愣,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是這個想法,當(dāng)即許諾道:“我能保證,五天后你絕對能夢到她?!?/p>
“呵,說得好聽。”沈清柔打斷我,“聿安哥對芷柔的感情有多深,你根本不懂。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讓她出來見聿安哥。不然,就別在這說廢話!”
她朝保鏢遞了個眼色。
“動手!”
保鏢我爸媽被粗暴地按在地上,看著他們真的要折斷爸媽的雙手時,我心底的某根弦徹底斷了。
我拉不動保鏢,只能反手將沈清柔推倒在地。
“傅芷柔當(dāng)年真不該把你這個白眼狼從孤兒院里帶出來?!?/p>
沈清柔臉色驟變。
她是個孤兒這事,除了傅家和她自己,幾乎無人知曉。
不等她開口,我又拽下了周聿安脖子上的那塊平安玉佩,狠狠砸在地上。
“你這種人也不配戴著傅芷柔一步一磕頭替你求來的平安玉佩!”
周聿安瞳孔猛地一縮。
當(dāng)初他出車禍,所有人都說他不可能醒來時,是傅芷柔一步一磕頭跪了三千多級臺階從恩澤寺求來的平安玉佩。
他也因此奇跡般的蘇醒。
這秘辛,只有一個人會知道。
“你是傅芷柔?”
我還沒回應(yīng),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將我的靈魂往外抽離。
我眼前一黑,身子一軟,直直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