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池瞳孔猛縮,身體甚至有些晃動,滿臉都寫著震驚。
她莫名地想起女兒剛出生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興高采烈地給孩子取名:
“以后咱們女兒就叫徐寧,安寧幸福?!?/p>
“我會把她放在手心里疼愛的,讓她做最無憂無慮的小公主?!?/p>
可是女兒。
死了?
怎么可能呢,徐玉池?zé)o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
她將那張照片翻來覆去地看,幾乎都要盯出窟窿。
照片上的女孩確實跟女兒年歲相當(dāng),可是女兒是天生的舞蹈家,從小就身材比例及其的優(yōu)越。
可照片上的女孩臉頰凹陷,渾身都是血跡。
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兒衣不蔽體地躺在一條冰冷的小巷子里。
徐玉池猛地看著警察:“死者的家屬呢?”
“死者從小被單親爸爸帶大,對方父親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律師,拒絕接受和解。”
聽到這話。
徐玉池居然莫名地松了一口氣,伸手擦去了額頭上不知何時冒起的冷汗。
原來是單親家庭,死的不是自己的女兒。
她突然想起上周回家時,徐寧怯生生地站在門口,衣服袖口磨破了邊,手里攥著個皺巴巴的紙包。
“媽,我給你帶了紅燒肉。”
她仰著臉笑,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月光還亮。
可眼前這張臉,瘦得脫了形,嘴角凝著紫黑的血痂,哪里有半分女兒的鮮活?
“單親爸爸帶大?”
她重復(fù)著警察的話,長舒一口氣,“那她爸爸呢?為什么不來認(rèn)尸?”
警察皺了皺眉:“死者父親昨天提交了所有證據(jù)后就失聯(lián)了,我們正在追查?!?/p>
“證據(jù)?”
徐玉池像是抓住了話里的把柄,猛地抬頭,“什么證據(jù)?說不定是偽造的!現(xiàn)在的人就想訛錢!”
她從錢包里抽出一沓現(xiàn)金,又摸出那張黑卡,往警察手里塞。
“你看,我有的是錢?!?/p>
“我們肯定會補償死者家屬的,李征還小不懂事,被人騙了而已。”
一聽這話,從小就耀武揚威習(xí)慣了的李征,開始拼命地掙扎起來。
“就是這樣的啊!”
“阿姨!你快救我??!”
“不就是死了個人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掙扎著扭動身體,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戾氣,“那種地方的女人,本來就不干凈!死了也是活該!”
“你給警察塞錢啊!給他們買通關(guān)系啊!你不是很有錢嗎?”
李征的聲音里滿是理所當(dāng)然的傲慢,“阿姨你不是說將來還要培養(yǎng)我做繼承人的么!你難道要看著我坐牢嗎?”
聞言,徐玉池皺起來眉頭。
警察強忍著憤怒,才沒有動手。
“再胡說,我們就不客氣了!”
“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么?你知道她是誰么?”
“我管她是誰!”李征啐了一口,眼神輕蔑。
“不就是個在賣笑的賤貨嗎?上次她還敢拿碎玻璃劃我臉,我教訓(xùn)她一下怎么了?要我說,死了都便宜她了!”
李巖見狀,立刻撲上來抱住徐玉池的胳膊。
“玉池,這可怎么辦???李征不懂事,他哪里知道那么多?”
“再說了,那女孩本來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天天在那種地方鬼混,指不定得罪了多少人呢!”
“說不定根本不是李征一個人的錯,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你看李征這臉,到現(xiàn)在還留著疤呢!”
李巖抓起李征的下巴,把那道淺淺的疤痕湊到徐玉池眼前,“他也是受害者??!我們李征長這么大,哪里受過這種委屈?”
“玉池,你想想,我們父子倆相依為命這么多年,就指望李征以后給我們養(yǎng)老了?!?/p>
他越說越可憐,最后還落下兩滴眼淚。
“你要是不救他,我以后可怎么活?。俊?/p>
徐玉池的目光在李征臉上那道疤痕上停了停,指尖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
她想起上個月徐寧兼職回家,右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說是不小心摔的。
她當(dāng)時正忙著給李巖轉(zhuǎn)錢,只不耐煩地瞥了一眼:“多大點事,別總大驚小怪。”
不知道怎么,她總覺得心里非常的不安,她現(xiàn)在只想盡快見到徐寧和我。
“玉池你發(fā)什么呆?。 ?/p>
李巖使勁拽了拽她的胳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李征可是你看著長大的,你不能不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