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養(yǎng)母薅著我的頭發(fā)將我拖回屋內。
“混賬,你弟弟好不容易找到家人,你敢壞事,老娘饒不了你!”
她抄起手邊的鐵棍作勢要打我,我向喬知瑤投去祈求的目光。
哪怕她不記得我了,看在我剛剛救了她的恩情上幫我說一兩句話也行。
只要她開口,沒人敢不聽。
可她只是移開眼,溫順地垂下頭聽何望川說話,對我再沒一絲一毫的憐惜。
上次挨打我的腿骨折了兩個多月才好,我不能受傷,我還要去找我的家人!
“我錯了,我不敢了,媽,別打我!”
我護住頭,咬著牙求饒。
養(yǎng)母礙于外人在場,沒下死手,一腳把我踢進柴房,“滾進去別礙老娘的眼!”
喬知瑤面上神情復雜地看著我,她沒見過我向別人低頭服軟的狼狽樣子。
也從不知道在她找到我之前,我的十四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昏倒在柴房,隱約聽到喬知瑤的聲音,“找個醫(yī)生,別鬧出人命?!?/p>
許是見我暈倒,幾人接下來的談論無所顧忌。
“我要嫁給望川,但他的身份進不了喬家的門,只能借著周家少爺?shù)纳矸莺臀衣男谢榧s?!?/p>
“等我們兩個結完婚,我會把念安……何阿奴接回周家,讓他認祖歸宗。在此之前,你們要確保何阿奴不會跑出去壞事,不然你們一分錢也休想拿到!”
“沒問題沒問題?!?/p>
養(yǎng)母諂媚地接過一張銀行卡,“放心,十四年了他都沒跑出去,以后也出不去?!?/p>
喬知瑤猶疑地看了我一眼,補充道,“別下重手,他身子骨不算好,別真打出事來。”
“好好好。”養(yǎng)母一一答應下來。
在喬知瑤看不到的地方,母子二人狠毒的眼神暗暗交匯。
我死死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嘴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原來她都記得,卻還是選擇傷害我。
縱使已經(jīng)知道喬知瑤的心不在我身上了,可親耳聽到她為了嫁給何望川選擇舍棄我時,心臟還是傳來陣陣酸痛。
我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要我做她和何望川愛情的犧牲品!
喬知瑤帶著何望川走了。
我被拴上鐵鏈,關在地窖。
養(yǎng)母酒氣醺醺端給我一碗餿湯。
三天三夜滴水未進,胃里火辣辣的燒灼,我不顧碗里的酸臭,邊嘔邊往嘴里倒。
養(yǎng)母在一旁趾高氣揚,“狗屁少爺,還不是得仰仗老娘過活!”
“村頭的大師算過了,下個月日子不錯,你和彩鳳把婚結了。要不是看你家有錢,你以為老娘能把彩鳳嫁給你?”
“嘿嘿,媽,我真的能和哥哥結婚嗎?”
養(yǎng)母的女兒何彩鳳搓著手,一臉傻子樣地往我身邊湊。
她經(jīng)常半夜來敲我的門,試圖對我動手動腳,每晚睡覺我都要檢查幾遍門窗,枕頭下壓著小刀。
“對,以后周家的錢都是你的,等望川入贅喬家,老娘就能當首富的親家母了?!?/p>
養(yǎng)母摸著何彩鳳的頭做起了春秋大夢。
我抖得更厲害了,冷汗浸濕后背,嗓音打著顫,“媽,我明年就要高考了,讓我考完試吧。”
“滾!”
她一拳打得我耳朵嗡鳴,眼前短暫失明。
臉上被人捏來捏去,何彩鳳那張涂著廉價口紅的臉貼在我臉頰上,熏得我頭暈。
四肢被鐵鏈牢牢鎖著,我無力地躲避著。
剛才咽下去的餿湯好像順著喉嚨反上來,我“哇”一下吐了何彩鳳滿身臟污。
何彩鳳氣急敗壞踹了我?guī)啄_,“崽種,你早晚要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