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一場意外,我眼睛失明了,本以為往后余生都只能過著黑暗的生活。
誰曾想今早一醒來,我眼睛又能看見了。我急忙起身穿上拖鞋,忙不迭的就往樓下跑去了,
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的父母??上聵侵螅瑳]見到一個人影,就在我怔愣的時候,
身后傳來了母親的聲音:“我剛才看你從樓上下來動作還挺快的,你是不是已經能看見了?
”轉過身看著母親的樣子,我整個人呆滯住了。眼前的女人,雖然聲音和母親相差無幾,
長時間以來,我沒有聽出任何問題,可是這張陌生的臉,根本就不是我的母親。
下一秒門外又走進來了一個男人,手上拿著一把刀,徑直的朝我走來。
或許是已經看出了我有異常,男人手拿著那把刀,直接停在我眼前,刀尖對準了我的眼睛,
緩慢的靠近。我的心里一瞬間有一絲緊張,為了不被發(fā)現,我藏在衣袖中的手,
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借助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還是沒有看見,
只是天天走這個樓梯,我已經慢慢找到感覺能快速的下樓了?!毖垡娭浇阱氤撸?/p>
距離我的眼睛可謂是毫厘之差了,我愣是眨都沒眨一下。男人見到我的反應,
許是相信了我依舊看不見的事實,警惕的神態(tài)松懈了下來,接著收起了刀。
隨即男人看了眼女人,對我說:“沒事別亂跑,快回房間躺著休息去,本來就看不見,
萬一再摔壞了怎么辦?”女人也跟著附和:“是啊,回去休息對身體好,
晚點兒我給你送吃的?!蔽翼槒牡狞c了點頭,轉過身慢慢的挪動,走到樓梯的時候,
我還假意沒看見臺階,做出一副要摔倒的模樣。手在慌亂中抓住了扶梯,才沒有摔下去。
這時女人跑過來關切的說“小心點,別出來了,差點就受傷了。”我沒說話,
摸著扶梯慢慢的挪步走上去,然后回到了房間。關門的瞬間,我整個人都松了口氣,
無力地躺在了床上。想著剛才的試探,不僅是用刀,就連上樓梯他們都在背后盯著,
往后得多加小心行事了。他們現在以我父母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入住我的地盤,
那就是說沒人發(fā)現我家里的異常。我想不明白他們是抱著什么樣的目的冒充我的父母,
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我的親生父母又在何處?在不確定他們的目的之前我只能靜靜的等,
等待一個知道真相的機會。從那天開始,為了避免再次引起他們的疑心,對自己不利,
我依舊保持著之前眼睛看不見的生活習慣。他們每天都按時給我送飯,
可是沒了往日那般細致入微的照顧,我很疑惑他們究竟是什么時候和我親生父母換了身份的,
而又沒有被我發(fā)現的。這天中午,我正在床上躺著,用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
混亂的思緒讓我的心情顯得十分頹然。這時候我聽見了開門聲,緊接著女人說話了。
“吃飯了?!蔽覒脑?,雙手撐著床坐了起來,張開嘴就被送上了一口飯,
一切都顯得非常麻木。吃完飯后,女人端著空碗就離開了,開門那瞬間,
我看到門口站著那個男人,一雙眼睛犀利地看著我,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
我心臟仿佛受到驚嚇一般,顫抖了一下,面上卻依然木訥無神的看著前方,
直到女人將門完全關上。面對無處不在的危險,我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
我輕手輕腳的穿上棉鞋,緩慢的靠近門口,然后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只得到一片寂靜,我想他們應該是出去了,隨即我就轉動了門把手,將門打開了。
本想出去找些有用的線索,誰知道門剛打開,那個男人就走了過來?!澳愀陕铮?/p>
”我調整了緊張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就像是在話家常一樣?!拔蚁氤渣c水果。
”男人靠近我,狐疑的盯著我的眼睛:“水果?”語氣聽起來顯然及時不相信,
我也沒有露怯,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靶?,吃什么我去給你拿來,免得你摔跤。
”我遲疑了一下:“蘋果就行?!彪S后男人將我推進房間里,關上了門。沒一會兒,
他就把蘋果給我拿來了,一句話沒說,放下東西就轉身出去關上了門。我懷疑他們在監(jiān)禁我,
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為了驗證這個猜想,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會找一個理由嘗試出門。
可每一次我想做的事情,都以他們代勞而告終。面對一次又一次的重復失敗,
我發(fā)現我不只是不能出門,就連臥室門他們都在限制我。介于我的活動范圍實在是太小了,
線索只能嘗試從房間里面開始尋找,但什么都沒有,
就連我的手機都不知道被他們藏到哪里去了。沒有手機,出不了門,既找不到線索,
也不能聯系上任何一個能幫助自己的人,一時間找不到突破口的我,
積極性被打擊的躺在床上沒有再繼續(xù)行動。直到那天,我在上廁所的時候,
無意間偷聽到他們要出門的消息,那一刻我知道的我機會來了,瞬間又恢復了斗志。
第二天的時候,他們一大清早,就出現在了我的房間,聽見動靜的我假裝還在睡覺,
他們也沒有喊我。等他們離開我房間的時候,我假意翻身,
眼神的余光瞥見了在門口上方的位置,多了一個攝像頭,這下我僅剩的一個活動空間,
都被監(jiān)控了。在監(jiān)控的的監(jiān)視下,我的一切行為就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出門,我必須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錯過這一次,又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了。
閉眼躺在床上深思了一番,最后我進到了廁所,打開淋浴噴頭放著水,
不小心把水開的太熱了,手臂被燙傷了。情急之下,我的手碰到了洗手液,地上也變得滑膩,
致使我摔倒在地。手臂上的紅腫提醒我必須得下樓去找燙傷膏了,因為受了傷,又看不見,
行動變得更加緩慢了。小心翼翼摸索著走到了門口的位置,打開門后,
我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揚了。關上門那一刻,我謹慎的看了看四周,都沒有監(jiān)控的身影,
這不被監(jiān)視和控制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了。我放心大膽的快速沖到樓下,
目標直接鎖定他們的房間,進入房間后,我開始找我需要的東西。
為了避免他們回來后看出什么端倪,我找完一個位置,我就按著原樣給它恢復了。
最后終于在衣柜右下角的夾層抽屜里,找到了我的手機,嘗試著開機啟動,卻發(fā)現沒有電,
打不開了。時間過得很快,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就回突然回來,內心的緊張恐懼逐漸放大,
額頭也開始涔涔冒汗。在客廳找到了匹配的數據線,我一邊充電,一邊盯著門口的方向,
手上死死的摁著開機鍵。看到手機亮起的時候,我就像抓住了救星一樣,激動不已。
第一時間我就給父母打了電話,結果反復五六次,每次都是直到電話自動掛斷了,
電話也沒能接通。沒時間去思考和擔心他們,我只能抓緊時間又給我的女朋友劉然,
打了個電話。好在她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感到放松的我,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拔?,
你怎么會聯系我?!”聽著劉然驚訝的語氣,感覺她并不認為我會聯系她,
我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我生了場大病,又不是和你分手,這么多年了,你不聯系我,
我還不能找你嗎?”許是情緒不好,對著劉然說話的語氣也連帶著不太好?!澳愠鍪碌臅r候,
我去過你家找你,可是我只見到你的父母,他們不讓我見你,說你不想見我,要分手,
讓我識趣點。”劉然并沒有因為我的語氣不善而生氣,
反而略帶委屈的控訴著她因為而面對的遭遇。我抿著唇聽著,心中的驚恐也逐漸放大,
按照劉然的說話,我出事當天可能就是陰謀的開始。
我現在都不知道劉然當時見到的是不是我的父母,畢竟那時候兩人剛交往不久,
也沒有機會安排見父母?!皠⑷?,我沒說過分手,我不知道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但我絕對不想和你分手?!薄班?,那你現在住在哪里呢,我們當面談談吧?!币娒?,
我也想見面,但是現在不可能實現?!拔疫€住在以前的房子里?!甭犞业脑?,
劉然沉默了一瞬:“季風,你是不是騙我,你以前的房子,早在三年前就沒人住了!
”“什么?!三年前就沒人住了?可我現在住的地方,和我原來的家是一模一樣的,
無論是裝修還是陳設,怎么會不是呢?”這一刻我的內心無比震驚,
我本以為他們是近期找上我家的,可按照目前所得知的信息,怕不是三年前就開始了,
那場意外的真相,真的僅僅是意外嗎?面對劉然的話,在驚訝之余,
我看了看墻上那面大的時鐘,時間一分一秒的逐漸逼近,快沒時間了,
我的汗?jié)n已經匯聚成了汗滴滴到了我的手背。即使我覺得我應該安慰劉然,
可面對刻不容緩的時間,我只能選擇對不起她,畢竟現在并不是一個適合深情敘舊的時間。
“劉然你聽我說,我愛你,后面有時間我會和你解釋,現在我需要你幫我。”“你說吧。
”“我家可能被壞人控制了,我猜測我被轉移了地方,但是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
我出不去,我一會兒用手機定位發(fā)給你,拜托你先幫我確定一下我的位置,
有機會我會聯系你?!闭f完了我也不等回信,直接清空了手機消息,
把房間里的一切都復原之后,我關上了門。轉身我將客廳的茶幾弄的十分混亂,
然后回到房間躺在了床上。我剛躺下一會兒,就聽見樓下男女的爭吵聲,
隨后樓梯被踩的陣陣作響。聲音逐漸靠近了我的房間‘啪嗒’一聲,我的門被打開了。
先進來的是那個女人,她皺著眉頭,一臉厭惡的看著房間里混亂的場景,
又一臉不耐煩的盯著我。我現在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身上又是血又是水,
而我就這樣躺在床上,看著邋遢不已,被人嫌棄也正常,我已經準備好被謾罵聲洗禮耳朵了。
“兒子啊,我就出去一下,你這是做什么了,怎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聞言,
我內心微微滯楞了一下,什么情況,明明一臉嫌棄的模樣,嘴上卻說著關心的話。
不過既然要演戲,那我也不能露了破綻。我沒說話,而是努力憋紅了眼睛,
讓自己看起來可憐一些,這樣能增加一些真實度。“媽,我太沒用了,本來想自己洗個澡,
給你們減輕負擔,誰知道我連水都能放錯,被燙的疼了,不知道碰倒了什么,
腳下一滑又摔了一跤。”說著我還流出了一滴淚:“燙傷的位置火辣辣的受不住,
想去客廳找點燙傷藥,結果胡亂的摸索了一通......我真是太沒用!”說完后,
我抬起手,用力的錘打了一下床,做出一副十分懊惱的模樣。女人見狀,上前牽起我的手,
輕聲安撫著:“沒事沒事,是媽媽的錯,不該沒了解你的需求,就留你一個人在家的。
”我沒回應女人的話,只見男人也跟著走了進來。
女人繼續(xù)說著:“一會兒你爸爸幫你清理上藥,媽媽先去給你做吃的,等你出來就能吃了。
”男人靠近我,嘴上溫柔的說:“兒子,你真是太不小心了,疼嗎?
”說著就拿著毛巾幫我擦拭身子,挨著燙傷的時候,還用力的按了兩下,我痛的直嚎。
男人疑惑的擰著眉頭,小聲地自言自語道:“真這么痛?。俊蔽胰犚娏?,
心想這人真是夠惡毒的?!八?,爸,你摁著我傷口了,很痛啊?!甭犚娢业脑?,
男人一臉不屑,語氣卻驚慌不已?!鞍?!沒事吧,怪我年齡大了,沒注意,清理的差不多了,
我?guī)湍闵纤幘徑庖幌掳伞!薄班牛x謝爸?!薄班?,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著洗澡啊,
前天你不是才洗了嗎?”男人看似問的漫不經心,實際上就是又懷疑我了,我也是大意了,
忘記了以往洗澡的規(guī)律。“爸,我知道你們心疼我,,但是我也是個男人,
我希望在生活自理上面我不是一個廢人,所以我想嘗試,
但沒想到......”說著我咬緊牙齒停頓住了,我猜我將無助和難過演的淋漓盡致。
因為耳朵里傳來男人的一陣嘆息,后背有一只手再對我安慰的摩挲著?!皟鹤樱瑒e想多了,
爸媽會照顧好你的?!本o接著,男人給我換好了衣服,將衛(wèi)生間和臥室簡單打掃了一番。
“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一會兒你媽回來給你送飯的?!薄班培拧蔽乙娔腥俗吡艘院?,
就在床上側身躺著背對著監(jiān)控,眼睛盯著房間里唯一能看到外面的磨砂玻璃窗。只是很可惜,
看不見外面,我也不能打開窗戶。這天以后,他們沒有再問我今天的事情,
我想應該是查看了監(jiān)控,相信了我的說詞。一天星期四的早上,他們一起出現在了我的房間。
“兒子,今天爸媽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你需要什么,告訴媽媽,我們給你提前準備好。
”我看著他們明明是一張滿不在乎的臉,卻總是對我關心慰問,我對此真的是煩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