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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嗓子嚎過去,各路長槍短炮都對準了江媛媛。
她身旁頓時被圍得水泄不通,不知道哪位好心的記者大哥一屁股給我擠出來了,讓我脫身。臨走之前,我還看好戲地回頭看了兩眼。
江媛媛哪有那個膽子接受采訪啊。
她除了會讀我的心,真本事是一點也沒有。
記者問的問題是一個回答不出來,什么“怎么分析英語閱讀最后一篇,喬治公司最后改成了什么了?”、“數學最后一問三個解題方式,你是用哪一種解出來的?”、“理綜選擇題大家普遍反應偏難,你怎么看?”。
江媛媛問得心態(tài)崩潰,到最后捂著頭不停地推搡記者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想說!”
她前腳剛一喊話,后腳就上熱門。
“衛(wèi)冕市狀元江媛媛說題目太簡單,我不想說!”
看著這個鬼才標題,我在道觀里都忍不住笑出聲。
等了半晌,見道長出來了,我立馬嚴肅地說道:
“道長,我身上的這個蠱。求您幫幫我!”
道長倒是很隨和,抬抬手讓我坐下。上前在貢品臺上扒拉了兩下,翻出好幾頭紫皮大蒜,塞到我手里。
“吃吧!這是開過光的貢品,吃完就好了!”
我愣了愣,沒想到驅蠱的方式這么簡單粗暴。
但看著道長正經的模樣,顧不得那么多啃起大蒜來。記不清啃得第幾個了,啃到后來突然覺得反胃,嘔上來一堆血水。
道長點燃了張符咒燒了起來,嘴里念著咒語。
血水全消。
“冤有頭債有主,上輩子你被換了氣運,這輩子也該天道補你一回?!?/p>
“好孩子,沒事了?!?/p>
我聽得云里霧里,只覺得渾身輕松不少。
一到家,我就發(fā)現(xiàn)家里的氣氛明顯不對起來。尤雪梅懷里抱著江媛媛,一雙眼睛哭得通紅。我爸黑著臉,腳邊是被咂碎的杯子。
看樣子,剛剛跟這母女兩個人發(fā)完一通火。
見我來了,江媛媛像看到了救星。指著我,扯開嗓子嚎道:
“爸,她肯定考的比我還差!”
“她考試的時候都在睡覺、交白卷!我也是被她影響,想著她也是爸爸的孩子,這樣惹得爸爸臉上也不好看。所以這次考出來,效果才不理想的。”
我原以為我還要找個理由,應付一下我爸。
但沒想到,我爸一見我來,倒是難得和顏悅色,甚至神色中還帶著一絲討好:
“你舅舅馬上回國了。”
“有時間,爸爸帶你去見見他?!?/p>
我心下頓時了然。
我爸是個鳳凰男,靠著我媽那邊有錢才辦了江氏。前些年舅舅一直在國外照顧外公,沒什么空檔管我。直到年初的時候外公去世,舅舅處理完這檔事,回來看我。
爸爸最近出差也是因為公司資金出現(xiàn)點問題。
如今金主來了,可不是要討好。
我點了點頭,表情沒有什么異常:
“知道了?!?/p>
晚上去廚房倒水的時候,我聽到二樓陽臺上面,有尤雪梅壓低聲音的話:
“大師跑了?為什么,怎么會涉嫌傳銷?”
“那讀心術怎么辦?”
低頭一看,我杯子里水滿了,但是詭異地沒有溢出來。
與此同時,我聽到二樓走廊拐角處,江媛媛傳來朝著保姆,尖銳的叫喊聲:
“你要死?。∵@么燙的水,裝這么滿。還往我身上撞!”
“你要燙死誰!”
我突然想起來,道長說的那句話:
“冤有頭債有主,上輩子你被換了氣運,這輩子也該天道補你一回。”
我想,她應該是被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