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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晚,厲司衡在酒吧喝了個爛醉。
昏暗的房間地板上,滿是被喝空的酒瓶。
被他扔在角落里的手機(jī)叮叮咚咚收到了上百條短信。
有來自沈家的,有來自公司的,也有來自他的兄弟朋友的......
可厲司衡卻一條也沒看,只是蜷縮在沙發(fā)上,麻木的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他的思緒越來越遲緩,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結(jié)婚那天,沈時夏穿著婚紗,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
她的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司衡,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余生請多指教?!?/p>
他剛想說什么,畫面突然一轉(zhuǎn)。
沈時夏整張臉白得像紙,身上潔白的婚紗被鮮血浸透。
“是你殺了我,你為什么要?dú)⑽遥?!?/p>
厲司衡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他拼命的搖頭:“不,時夏,對不起,我沒想傷你!”
他想要把她抱進(jìn)懷里,可沈時夏卻離他越來越遠(yuǎn)......
這時,突然一道聲音拉回了他的意識。
“厲總,不好意思,我們店馬上要打烊了,需要安排人送您回去嗎?”
服務(wù)員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提醒。
厲司衡捏了捏鼻梁,對著他擺了擺手,起身搖搖晃晃出了酒吧。
剛走出沒多遠(yuǎn)就一陣頭暈?zāi)垦!?/p>
他靠在墻邊,垂著頭,大口大口地喘息。
這時厲司衡突然隱約聽到了身后小巷子里傳來女孩驚恐的哭聲。
“我可以給你們錢,我把我的錢都給你們,我不會報警的,求求你們放了我好不好?”
她顫抖的聲音與記憶中的聲音重疊。
大學(xué)時,沈時夏就是?;?,追她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某次她實(shí)習(xí)結(jié)束后,經(jīng)過一條小巷子時,被幾個小混混堵住,想要欲行不軌。
正巧他和朋友路過聽到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
想起那時沈時夏滿臉淚痕的樣子。
一股怒火頓時涌上心頭。
厲司衡沖進(jìn)去,怒喝一聲:“畜牲!放開她!”
下一瞬,他沒有絲毫猶豫,撲上去跟幾個混混打了起來。
但因?yàn)閷γ嫒颂啵趾攘嗽S多酒,身上沒有多少力氣,很快就落了下風(fēng)。
幾人把厲司衡和女孩團(tuán)團(tuán)圍住,為首的男人朝著他狠狠的啐了一口。
“想逞英雄是吧!我呸,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今天哥幾個就好好教教你做人!”
話落,其他人拎起鐵棍就往厲司衡身上招呼。
他把沈時夏緊緊護(hù)在自己的懷里。
用身體替她擋下所有傷害。
“砰”的一聲——
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下來,他看到“沈時夏”滿是淚水的眼中溢出驚恐。
她嘴巴張張合合似乎在說些什么。
可他卻一個字也聽不到。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捂住“沈時夏”的眼睛。
聲音溫柔:“時夏,別怕?!?/p>
......
厲司衡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病房。
他不顧手上的針頭掙扎著想起身,守在一旁的程躍連忙一把攔住了他。
“別亂動,你身上還有傷,我看你真是瘋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厲司衡打斷。
他緊緊抓著程躍的手臂,語氣慌亂:“時夏呢,她肯定被嚇壞了,我得去哄哄她!”
程躍看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急切和心疼,正想說什么,這時病房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眼睛紅腫的女孩撲到他的床邊。
“哥哥,謝謝你救了我,我沒有什么能報答你的,我愿意留下照顧你......”
看清眼前這張陌生的臉,厲司衡一把就甩開了她。
“你是誰?我不認(rèn)識你!”他扭頭看向程躍,“時夏呢,她是不是還在生我氣?我去道歉......”
說完,他猛的扯下手上的針頭,大步朝外走去。
程躍慌忙攔住他,提高聲音怒吼。
“厲司衡!你清醒一點(diǎn),時夏根本不在這,你昨晚救下的就是她!”
厲司衡渾身一僵,他回過頭,看到滿臉委屈的女孩。
她的臉漸漸和昨晚記憶中的臉重合。
直到這一刻,他終于認(rèn)清,沈時夏早就離開了,他救下的也不是她......
看著厲司衡瞬間落寞的神情。
程躍心底滿是惆悵。
他想說早知道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當(dāng)初又為什么要欺騙沈時夏呢?
可看到厲司衡這副頹喪的模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好了,我們一起幫你找時夏的下落,肯定能找到的,你不用太擔(dān)心?!?/p>
然而聽到這話的厲司衡卻沒有半分的高興。
他絕望的捂住自己的臉,沉悶的聲音沙啞到了極點(diǎn)。
“時夏把身份注銷了,我動用了所有的關(guān)系,可還是找不到她的下落?!?/p>
話音落下,四周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一瞬。
程躍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還有一個人或許知道時夏的下落......”
......
第二天,厲司衡預(yù)約了和江野望見面,想要聊一聊關(guān)于時夏的事。
讓他沒想到的是江野望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
他壓著心底的雀躍,迫不及待的去赴約,可剛走到公司門口,就被前臺給攔下了。
“這位先生,我們江總正在開會,麻煩您在樓下稍等吧?!?/p>
雖然女孩面帶微笑,但態(tài)度卻非常堅決。
厲司衡從小就一直被人捧著,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怠慢。
可最后他還是忍了下來。
只要能夠知道沈時夏的下落,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愿意!
但沒想到接下來一連幾天,厲司衡從早上等到天黑,江野望一直都沒有露面。
江氏的助理和前臺就只用一句“工作忙,在開會”來敷衍他。
足足等了一周后,厲司衡再也沒了耐心。
他拿著一張支票找上公司保安詢問江總上下班時間。
“你要找江總?”保安滿臉詫異,“江總幾天前就出差了,一直都沒來公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