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楚寧牽著陳子豪走進(jìn)全市最高檔的玩具商城，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金碧輝煌。
陳子豪的眼睛瞪得溜圓，小手緊緊攥著楚寧的手指。
“想要什么隨便挑。”楚寧溫柔地拍拍他的頭。
陳子豪歡呼一聲，立刻沖向變形金剛專區(qū)。
楚寧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著他貪婪地將一件件昂貴玩具塞進(jìn)購物車，突然一陣恍惚。
前世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那時的陳子豪也是這樣，肆意消費，甚至偷偷往口袋里塞玩具。
當(dāng)她嚴(yán)厲制止時，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陳墨寒聞聲趕來，不僅沒有責(zé)備兒子，反而當(dāng)場買下整個商場哄他開心。
“寧寧，孩子還小，喜歡就讓他拿嘛。”記憶中的陳墨寒摟著抽泣的陳子豪，不滿地看著她，“何必這么較真？”
而現(xiàn)在……
“阿姨，我要這個！還有這個！”陳子豪的喊聲將楚寧拉回現(xiàn)實。
他抱著一堆玩具跑回來，小臉興奮得通紅。
“好，都買。”楚寧摸摸他的頭，故意提高音量，“我們子豪值得最好的?！?/p>
結(jié)賬時，警報器突然尖銳地響起。
保安快步走來：“抱歉女士，需要檢查一下。”
陳墨寒臉色一變，立刻蹲下身檢查陳子豪的口袋。
從里面掏出一個未付款的合金小汽車。
“子豪！”陳墨寒厲聲喝道，“這是偷東西！”
陳子豪“哇”地哭出來，躲到楚寧身后。
這一幕與前世何其相似，只是角色完全對調(diào)。
楚寧看著陳墨寒鐵青的臉，心中冷笑。
她蹲下身，將孩子護(hù)在臂彎里：“墨寒，別嚇著孩子。”
她輕輕擦去陳子豪的眼淚，“今天這么高興，興許是忘了?！?/p>
陳墨寒愣住了，他沒想到楚寧竟然會這么護(hù)著陳子豪。
“壞爸爸！”陳子豪突然沖著陳墨寒大喊，轉(zhuǎn)身緊緊抱住楚寧的脖子，“我要媽媽！媽媽保護(hù)我！”
這聲“媽媽”叫得楚寧心頭一顫。
“乖，爸爸不是故意的?！彼龔娙讨鴲盒?，溫柔地安撫陳子豪。
而陳墨寒看著楚寧溫柔安撫陳子豪的樣子，再看看兒子對自己敵視的眼神，心頭突然涌上一陣煩躁。
“都是被慣壞的！”他低聲咒罵。
回程車上，陳子豪抱著新玩具在后座睡著了。
楚寧透過后視鏡，看到陳墨寒陰沉著臉發(fā)消息：“小婉，我們談?wù)劇！?/p>
……
“你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樣了！竟然在商場偷東西！”陳墨寒的聲音里壓抑著怒火。
“不可能！”林小婉的聲音陡然拔高又立即壓低，“子豪跟著我的時候一直很乖，從來不會做這種事！”她的聲音突然帶上哭腔，“除非……除非是有人故意教壞他！”
“你什么意思？”陳墨寒的語氣驟然冰冷。
“我、我沒別的意思?！绷中⊥癯槠?，“只是子豪才去你們家?guī)滋炀蛯W(xué)會偷東西，這也太奇怪了?！?/p>
門外的楚寧無聲冷笑。
林小婉這招倒打一耙用得倒是熟練。
“寧寧不可能做這種事?！弊焐线@么說，但他的語氣里明顯帶了遲疑。
“墨寒……”林小婉突然撲通一聲跪下，“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子豪跟著我這個鄉(xiāng)下女人長大，確實比不上楚小姐高貴，你要是嫌棄我們母子，我、我現(xiàn)在就去死！”
一陣混亂的聲響，伴隨著陳墨寒的驚呼：“小婉！你干什么！”
“讓我去死！反正子豪現(xiàn)在有更好的媽媽了，我這個親媽活著也是礙眼！”
“別胡說！”陳墨寒的聲音軟了下來，“我怎么會嫌棄你們?！?/p>
“那、那你能不能和楚寧離婚？”林小婉小心翼翼地問，“我實在受不了我們的孩子叫別人媽媽?！?/p>
一陣漫長的沉默。
“小婉，你知道的……”陳墨寒的聲音變得疏離，“我給不了你名分，但我會給你們最好的生活，子豪也會得到最好的教育?！?/p>
“那我呢？”林小婉的聲音帶著絕望，“我就永遠(yuǎn)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
“別說得這么難聽?！标惸行┎荒蜔?，“現(xiàn)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小婉聽話，別逼我?！?/p>
楚寧輕輕按下手機錄音鍵，將這段對話完整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