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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眠到天色微明,枕頭濕了一大片。
手機在床頭靜靜躺著,一條未讀消息也沒有。
隔壁房間里顧琛的電話終于停了,整個家安靜的像不存在一樣。
早上七點楊念過來接我。
她眼里也滿是倦意,手里還提著一大袋早餐。
“先吃點東西,肚子不能餓著?!?/p>
我勉強笑了笑,捏著一根面包沒吃幾口就飽了。
我們在客廳坐著,楊念默默的幫我整理著文件,護照,結(jié)婚證一類的東西。
她還把所有轉(zhuǎn)賬和證據(jù)都理的清清楚楚。
她一邊整理一邊安慰我:“余然,其實離婚其實也沒什么的,不合適的趁早結(jié)束,咱們也一身輕。你把想拿的全都列出來,咱們該要的不能少?!?/p>
我看著那一疊證據(jù)說道:“其實這些東西,我都可以不要。我就是覺得這一切也太好笑了。明明說好要一輩子的人,到頭來什么都能分的清清楚楚?!?/p>
楊念拍拍我的肩:“唉,世上沒什么是分不掉的。”
沒一會兒律師發(fā)來了短信:
“咱們九點半見,把材料帶齊,注意不要和顧先生單獨見面。”
我回復(fù)了一句收到,心里卻一片茫然。
準(zhǔn)備出門時保安也來了電:“太太,樓下還是有記者守著,您出門小心點?!?/p>
楊念往我身邊挪了挪,給我戴了一頂帽子:“怕什么,該來的總要來。你只管走好每一步,剩下的交給我和律師?!?/p>
我點點頭,拉好了風(fēng)衣拉鏈。
出門時雨還沒停,灰色的天空壓下來像一層厚重的紗,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往外走了沒兩步,果然有兩三個狗仔守在門口,見我出來他們立刻舉起手機:“余太太,請問您和顧總現(xiàn)在的婚姻狀況進行到哪一步了?”
“有傳聞?wù)f您暴力對待小三,是不是真的?”
“你會和蘇小姐公開對質(zhì)嗎?”
楊念擋在我身前聲音發(fā)冷:“我們今天不接受任何采訪,所有問題請等律師函?!?/p>
上了車,我腦子里一團亂。
“等會進律所你別怕,什么都讓我來說?!睏钅钆牧伺奈业氖郑拔視恢迸阒愕??!?/p>
到了律所,律師已經(jīng)等在辦公室里。
她很干練,穿著素色西裝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
“你們材料很齊?!甭蓭熆聪蛭遥澳阏娴氖裁炊疾灰??”
我點頭道:““我什么都不要,我現(xiàn)在只想把和他的過往都一筆勾銷?!?/p>
律師輕聲道:“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離開錯誤的關(guān)系是為自己爭口氣?!?/p>
她說著把協(xié)議遞給我。
我看著那張紙,心口像被針扎了一下。
正準(zhǔn)備簽字時,顧琛打來了電話。
我沒有接,靜靜的把手機按了靜音。
他的信息一個接一個發(fā)過來:“你現(xiàn)在立刻回家!協(xié)議誰讓你簽的?你這么做可別后悔!”
楊念掃了一眼,幫我把手機直接收了起來。
“他現(xiàn)在鬧,其實就是怕你真的離開?!?/p>
我嘆了口氣,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師笑著安慰我:“沒事的,你做的真的很好。接下來我們就是走流程,你只會還有什么需要,都可以隨時找我?!?/p>
我點頭道了謝,然后和楊念一起走出律所。
出來時雨居然停了,空氣里滿是泥土的氣息。
我突然覺得有點暈,楊念連忙扶住我:“你沒事吧?要不要先去醫(yī)院看看?”
我搖搖頭喃喃道:“沒事,咱們先回家?!?/p>
到家時門口已經(jīng)空了,粉絲和狗仔都不見了。
楊念幫我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把證件和生活用品都塞進了行李箱。
“護照別落下,等到了記得給我報平安?!?/p>
我看著空蕩蕩的客廳,忽然覺得這地方早就和我沒關(guān)系了。
楊念開車送我去機場。一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
到了安檢口,她把行李箱交到我手上輕聲道:“你不欠任何人,去做自己就好?!?/p>
我點點頭,推著箱子走進人群。
飛機起飛時,窗外的云一層一層的堆積上來。
我關(guān)掉手機,像是斷去了和過去的所有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