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捻一根命懸一線的引信?！皠e緊張，

就當普通考試……”一個細若蚊蚋、帶著強烈祈求安慰意味的聲音，像蝸牛的涎跡，

悄悄地從右邊探過來。嘶！我的頭皮驟然一麻，像被電流燙過！動作比思維更快，

我猛地側過頭，瞳孔不受控制地急速聚焦，

對上那雙藏在厚厚鏡片后面、布滿血絲驚恐眼睛——完完全全的對視！糟糕！

他臉上瞬間褪盡血色，嘴唇開始無法抑制地劇烈抖動，那抖蔓延到下頜、脖子，

整個身體篩糠般戰(zhàn)栗起來，椅子腿的敲打聲驟然狂暴。

“呵……呵……” 古怪的、像是氣音又像是哽咽的笑聲從他喉嚨深處強行擠出。

那不是人類的笑，是絕望被高壓泵強行擠出腔體破裂的聲音。完了。規(guī)則！那該死的規(guī)則！

我?guī)缀跏菓{借求生本能，用盡全身力氣把脖子扭回來，死死盯住自己那張幾乎空白的試卷。

心跳在耳朵里擂鼓，咚咚咚咚！蓋過了周圍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呼吸艱難，

仿佛每一次吸氣都要用盡全力才能扒開粘稠的空氣。汗水爭先恐后從額頭、脖頸、后背涌出，

襯衫內里已經(jīng)一片黏膩冰涼。前排那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婦人，動作依舊遲緩但有條不紊。

她指尖捻著一根半舊的紅繩，極其緩慢地一圈、又一圈，仔細纏繞在左手腕上，

打了一個小小的死結。嘴里無聲地開合，是某種祈禱？還是默記的規(guī)則？在她右手邊，

那個梳著兩條油亮麻花辮的小姑娘，下筆如飛，橡皮卻用得飛快，幾乎是一題一擦，

嶄新的橡皮在她不斷搓揉下已磨去大半。她動作近乎癲狂，

筆尖與橡皮的碎屑一同在卷面上迸濺，發(fā)出沙沙嚓嚓的噪音風暴，將空氣也切割得支離破碎。

不能看他們！絕對不能！我命令自己盯著試卷，每一個鉛印的方塊字都在視野里模糊、晃動。

“嘿嘿……嘿嘿嘿……嗚……”眼鏡男的喉嚨里終于徹底泄露出斷續(xù)的、粘稠的笑聲，

里面浸透了令人牙酸的瘋狂。那笑聲越來越大，撕扯著空氣里緊繃的神經(jīng)?！俺呈裁?！安靜！

”講臺上的監(jiān)考官猛地抬起頭。那不是一張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