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嫁給京圈太子爺?shù)牡谖迥?,他出軌了她資助的貧困生。
完全忘記了他苦追四年的妻子。
煙花下,他拉著小提琴的浪漫告白沒能打動林榆。
櫥柜里,他變著花樣購買的禮物沒能打動林榆。
封禁時,他冒著被感染的風險闖進隔離樓送藥依舊沒能感動林榆。
直到那場大火,路晉像個瘋子一般闖進火場帶她逃出生天,林榆的心才被融化。
那天之后,路晉得了創(chuàng)傷應(yīng)激后遺癥,只有在林榆身邊,他才能入睡。
他排除萬難,在畢業(yè)典禮向林榆求婚,許諾這一生他只愛林榆一人。
可現(xiàn)在,林榆看著樓下?lián)砦堑秒y舍難分的兩人,難堪地扯唇輕笑。
半年前,林榆擔心白薇薇被她父母逼婚換彩禮,
路晉舍不得林榆折騰,親自前去接人,卻在回程遇到了山體滑坡。
林榆跟著搜救隊找了他一天一夜,最終在山洞里,找到了相擁著陷入昏迷的二人。
路晉的黑色沖鋒衣沾滿泥漿,蜷縮在潮濕的巖壁邊,即使狼狽至此,那張臉依舊帶著驚心動魄的好看。額前濕發(fā)黏在飽滿的額角,露出清晰的眉骨線條。
醫(yī)護人員要將兩人分開,可昏迷中的路晉依舊死死摟著懷里的女孩,不得已只能兩個人一起抬上擔架。
路晉從昏迷中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白微微。
“榆榆,薇薇能治我的病,她對我有恩。”
他放下工作陪著白薇薇辦理入學,拋下約會去酒吧英雄救美。
因為白薇薇一句“我不想做小三,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p>
路晉不惜公布自己患有隱疾,讓白薇薇這個心理學系大一新生為他貼身治療,甚至把她接進了路家莊園。
白薇薇登堂入室的那天,林榆因為發(fā)燒沒去迎接。
白薇薇不肯進門,“還是算了,我不想讓林榆姐誤會?!?/p>
路晉就闖進她的房間,強硬的拉起她接白薇薇進門,給白薇薇道歉。
林榆渾身發(fā)燙,還硬撐著招待白薇薇。
可路晉還是不滿意,四下無人的夜晚,指著她憤憤道,
“薇薇這么可憐你還要為難她,怪不得你無父無母,天煞孤星!”
林榆的頭昏昏沉沉,這句話卻如驚雷版在耳旁乍響,登時不可置信。
她生得漂亮,三次被收養(yǎng),兩次被送回孤兒院。
第一次,她七歲,養(yǎng)父偏要帶她洗澡,她懵懂無知,養(yǎng)母撞見后大罵養(yǎng)父畜生,家里的擺件被砸的紛亂,她被養(yǎng)母紅著眼送回。
第二次,她十歲,新的父母都溫柔和煦,可父母外出時,哥哥脫下了褲子,她嚇得逃走,養(yǎng)母紅著眼罵她狐貍精,養(yǎng)父舉起皮帶抽打在她背上,鄰居報了警,她又沒有家了。
第三次,她十四歲,離開孤兒院時她抱著院長媽媽說不想走,可院長媽媽卻說她傻,推她上車。
新媽媽是個大明星,叫林桑,所以給她起名林榆。
媽媽對她很好,好到讓林榆幾乎忘記了過去??墒且惶煲估?,一個男人闖進了家里,媽媽將林榆藏進衣柜里,自己卻被那瘋子活活掐死。
林榆沒有被送回孤兒院了,媽媽在收養(yǎng)她后就購買了信托,由林律師代監(jiān)管,她能夠獨自生活,卻從此不肯與人親近。
她害怕自己是個災(zāi)星,只會給人帶來痛苦與災(zāi)難。
是路晉的堅持不懈,讓她以為,她還可以擁有愛和幸福。
可惜愛總會過期,路晉最終也拋棄了她,背叛了她們的婚姻。
白薇薇搬進來后的某個凌晨,林榆突然驚醒。
身側(cè)的位置空著,殘留的溫度早已散盡。
她披了件睡袍走出臥室,走廊盡頭的客房門半開著。
路晉半靠在床頭,白薇薇跪坐在他身前,側(cè)臉幾乎貼在他頸窩,雙手在他敞開的睡袍下游走。
“晉哥,放松點?!?/p>
路晉沒有推開她,只是閉著眼低哼一聲,語氣里帶著縱容,“輕點?!?/p>
林榆顫抖著雙手推開那扇門。
“你們在做什么?”
白薇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縮回手,眼里卻飛快地閃過一絲得意。
“林榆姐,你別誤會!我在給晉哥做放松治療…… ”
路晉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被刻意的鎮(zhèn)定覆蓋。
他攏了攏敞開的睡袍,遮住胸口曖昧的紅印,
“你在胡思亂想什么?別用你那套狹隘的思想揣度別人?!?/p>
林榆笑了,“我還什么都沒說?!?/p>
白薇薇咬著唇,眼眶紅紅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林榆姐,我雖然只是個學生,可我也有尊嚴,你不能把我當成那種女人……”
林榆沒再看她,只是倔強地盯著路晉。
“林榆,我現(xiàn)在有機會能痊愈,你該全力配合,而不是疑神疑鬼?!?/p>
這個男人,他敞開的睡袍領(lǐng)口,還沾著幾根不屬于他的、柔軟的卷發(fā)。
她沒有繼續(xù)質(zhì)問,轉(zhuǎn)身退回臥室,坐在床沿直到天光大亮。
窗簾縫隙透進的第一縷陽光落在結(jié)婚照上,照片里的路晉望著她的眼神盛滿星光,可此刻看來只剩諷刺。
第二天下午,林榆約了林律師在工作室見面。
老律師推了推眼鏡,看著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草稿,鋼筆在指間轉(zhuǎn)了半圈,
“小榆,你確定?上周路晉還托我給你找絕版的設(shè)計手稿,說要給你當生日禮物?!?/p>
林榆正在筆記本前瀏覽國外的設(shè)計學院,聞言她抬起頭,神色平靜。
“林叔,東西是死的,人心是活的?!?/p>
“我和他,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