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沈修宴的辦公室里，助理將一沓文件重重放在辦公桌上。
“沈總，查清楚了?！敝淼穆曇魩е鴫阂值膽嵟?，“所有事情都是白小姐一手策劃的。”
沈修宴翻開文件，第一頁就是白露晞與綁匪的轉賬記錄。
正是當初在廢棄工廠逼他二選一的那群人。
“怎么會這樣……”他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助理點開一段錄音，白露晞陰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把阮星晚扔到貧民窟最亂的地方，找點男人侵犯她，我要她生不如死。”
沈修宴猛地站起身，辦公椅撞在書架上發(fā)出巨響。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呼吸也急促起來，顫抖著手繼續(xù)翻看文件。
白露晞收買傭人將婚紗照放在顯眼位置的證據(jù)。
偽造聊天記錄的IP地址追蹤。
甚至還有她指使人往阮星晚食物里下藥的就診記錄……
每一頁都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還有這個?！敝聿シ抛詈笠欢我曨l。
畫面里，白露晞正在往他的酒瓶里倒入不明液體。
她臉上那種扭曲的快意，與平日純良的模樣判若兩人。
沈修宴一拳砸在桌子上，指關節(jié)滲出鮮血。
他突然想起阮星晚最后一次看他的眼神……
那不是怨恨，而是失望至極的冷漠。
“備車。”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立刻回別墅?！?/p>
別墅里，白露晞正在試戴新到的鉆石手鏈。看到沈修宴進門，她驚喜地比劃：【你今天回來好早……】
“閉嘴?！鄙蛐扪鐚⑽募υ谒樕?，“這些都是你干的好事?！?/p>
紙張散落一地，白露晞看清內容后臉色瞬間慘白。她跪在地上瘋狂搖頭，比劃著：【這不是真的！有人陷害我！】
“陷害？”沈修宴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視頻證據(jù)，“這也是陷害？”
白露晞的眼淚瞬間流下來，她顫抖著比劃：【我只是太愛你了……阮星晚配不上你……】
“愛？”沈修宴冷笑一聲，甩開她，“你也配談愛？”
他轉身對保鏢下令：“把她所有東西扔出去，凍結全部賬戶。”
白露晞?chuàng)渖蟻肀ё∷耐?，卻被一腳踢開。
她瘋狂比劃著：【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這么對我！】
“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嗎？”沈修宴俯視著她，眼神比極地的冰還冷，“就是為了你這種貨色，弄丟了真正愛我的人?！?/p>
保鏢粗暴地將白露晞拖出大門，她剛穿上的高定裙子在鵝卵石路上磨的破破爛爛，精心打理的頭全部亂成一團，看起來像個神經(jīng)病。
別墅大門在她面前重重關上，就像當初他對阮星晚做的那樣。
沈修宴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突然發(fā)現(xiàn)角落里還留著阮星晚最喜歡的那把塑料椅子。
他的內心又不受控制的難受起來，緩緩走過去，在坐墊縫隙里摸到一枚發(fā)卡。
是阮星晚常用的那種沒有裝飾的黑發(fā)卡。
助理小心翼翼地問：“要派人去冰島接阮小姐回來嗎？”
沈修宴握緊發(fā)卡，搖了搖頭。
他想起阮星晚離開時決絕的背影，想起離婚證上她解脫般的簽名，想起自己對她做過的每一件殘忍的事……
“她不欠我的?！彼穆曇羯硢〉貌怀蓸幼?，“是我欠她一條命?！?/p>
窗外下起大雨，就像阮星晚被趕出別墅那天的天氣。
沈修宴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白露晞在雨中狼狽逃竄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報應。
他掏出手機，翻出阮星晚在冰島的照片——那是偵探昨天發(fā)來的。
照片里，她站在極光下微笑，身旁是那個叫商時序的心理醫(yī)生。
沈修宴久久凝視著那個笑容，那是他很久沒在阮星晚臉上見過的，真正開心的笑容。
“準備飛機。”他突然說，“我要去冰島?！?/p>
助理驚訝地抬頭：“您要……”
“不是去打擾她?！鄙蛐扪鐚l(fā)卡放進胸前的口袋，“只是去……道個歉?！?/p>
雨越下越大，沖刷著別墅外的血跡，那是白露晞剛剛掙扎的時候留下的。
沈修宴站在窗前，恍惚間仿佛看到阮星晚站在雨里，渾身濕透地看著他，就像那個被他拋棄的夜晚。
直到此刻此刻，他才感受到了那種鋪天蓋地的后悔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