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孟興禾臉上還掛著淚痕,“硯深,我是不是毀容了,變丑了?”
她捂著額頭,不肯見人,陸硯深走過去,抹去她的淚水,撩起她額前的劉海,對著傷口的位置吹了吹。
“不會毀容的,放心好了,我會讓傷害你的人都付出代價?!?/p>
“謝謝你硯深,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我沒想到葉知夏竟然會……”她撲進陸硯深的懷里,好似受盡了天大的委屈。
可葉知夏明明看到孟興禾的傷口不過幾厘米,比起她摔下來撞破了頭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但陸硯深卻緊張到擔(dān)心她毀容而要植皮過去。
她站在原地,覺得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捏住。
原來陸硯深愛孟興禾愛到這種地步。
她不想再看下去,但幾個保鏢沖進來直接把她按在旁邊的病床上。
葉知夏慌了神,拼命地掙扎著,卻只聽到陸硯深冷到極致的聲音。
“開始手術(shù)吧?!?/p>
醫(yī)生拿著手術(shù)刀走近,在觀察后,他欲言又止,“陸先生,葉小姐的膚色和孟小姐有些差異,要不同部位的皮膚,對比一下才能選到最合適孟小姐的,但這個過程,葉小姐會經(jīng)受難以想象的疼痛…”
“不用管她。”陸硯深打斷,沒有一點猶豫,“我只在乎興禾。”
這句話深深地扎進葉知夏的心里,面對著越來越近的手術(shù)刀,她能做的只有閉上自己的眼,仿佛引頸自戮的天鵝。
沒有麻醉,沒有止痛,皮膚被生生劃開取下來一塊,葉知夏疼到臉色蒼白,重重咬住自己的嘴唇,嘗到血腥的味道。
即便如此,取皮的過程也無比漫長,為了百分百合適孟興禾的膚色,葉知夏身上各處都被取走一塊皮膚,留下血淋淋的傷口。
她顫抖著,痙攣著,唯獨沒有流淚,她的眼淚早就流完了。
一直撐到手術(shù)結(jié)束,葉知夏已經(jīng)精神恍惚,渾身都是汗,沒有一點力氣。
她在醫(yī)院休息了三天,回到家里的時候,看到孟興禾終于破涕為笑,因為她的額頭已經(jīng)一點受過傷的痕跡都看不出來了。
“真漂亮,興禾,我說過不會讓你有事的?!标懗幧畹统炼钋榈恼f著,眼中只有孟興禾一個人。
助理走進來,恭恭敬敬的匯報著,“陸總,宴會現(xiàn)場已經(jīng)布置好了,您跟孟小姐現(xiàn)在要過去嗎?”
陸硯深抬起下巴,“去,今天可是興禾的生日宴會,當然要去。”轉(zhuǎn)頭,他看向才剛回來的葉知夏,“你也去,你是我的妻子,于情于理都該到場?!?/p>
說完,不顧她的反應(yīng),陸硯深就直接扔下了一條禮服。
葉知夏沒有拒絕,因為她已經(jīng)明白,只要能讓孟興禾開心,陸硯深什么都能做出來。
她回到房間換上禮服,露面的設(shè)計讓她身上還未痊愈的傷疤盡數(shù)顯露在視線中,曾經(jīng)光滑白皙的皮膚,如今傷痕累累。
她什么都沒說,跟著他們來到宴會中。
熱鬧的氛圍下,陸硯深摟著孟興禾的腰,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遠看之下,如同最甜蜜的一對夫妻。
“孟小姐,生日快樂,這杯我敬你和陸總?!庇腥诉^來敬酒,陸硯深抬手拒絕,喊出葉知夏的名字,“興禾不喜歡喝酒,你來喝。”
“好?!比~知夏平靜地點頭,接過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有多少賓客過來,葉知夏就喝了多少的酒,到最后她連站都站不穩(wěn),搖晃著身子扶住桌子。
賓客不滿地評價著,“陸總,您這秘書酒量也不行啊,這才幾杯,就喝不下去了,不然還是孟小姐跟我喝一杯吧?”
陸硯深看過去,只說了一句話,“繼續(xù)喝。”
葉知夏緊緊地攥住手,指甲嵌進掌心中,疼得她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痛。
她強迫著再一次喝完杯子里的酒,苦澀的酒液滑過喉嚨,下一秒,她再也忍不住,猛地吐了出來,嚇得孟興禾尖叫一聲。
“葉知夏,你到底要做什么!故意在我的生日宴會上掃興!”
“啪”地一聲,孟興禾把手里的酒杯砸到葉知夏的腦袋上,鮮血瞬間溢出來。
陸硯深皺了皺眉,“興禾,離遠點,太臟了?!?/p>
可在周圍人議論的視線下,孟興禾看葉知夏的眼神嫌惡無比。
“不愧是有媽生沒媽養(yǎng)的人,只會做出這么丟臉的事!怪不得你父母都死光了!”
她還想多罵幾句,但剛剛還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的葉知夏突然站起來,一巴掌甩到孟興禾的臉上。
她眼眶通紅,臉上憤怒,“誰允許你說我爸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