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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我姐,眼里攢簇怒火,不可澆滅。
她手機(jī)里,是那1.5的轉(zhuǎn)賬記錄,她手骨咔咔作響。
語氣更是咬牙切齒,可見多么憤怒,被人賣了還要數(shù)錢的感覺,讓這大娘恨不得把我姐拆了。
我姐尷尬:“大娘,你消消氣,別這樣盯著我,我沒說話,一切都是你自愿的?!?/p>
“你個傻逼,是我自愿的,我以為你是老實人,賺錢不容易,結(jié)果你比我還有錢,給自己的親媽搞半麻,把我們當(dāng)狗耍,看我不打死你?!?/p>
大娘突然爆發(fā)出一聲怒吼,粗糙的手掌揚起來就朝我姐臉上扇去。
我姐下意識想躲,卻被大娘一把揪住衣領(lǐng)。
“你騙你弟弟的錢!還拿你媽當(dāng)幌子?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垃圾,敗類!”
病房里瞬間亂作一團(tuán)。
我姐被大娘按在墻上捶打,嘴里不停喊著“你干什么!警察在呢!”
警察垃架時,我姐的嘴角已經(jīng)掛了彩,臉頰上清晰印著五個指印。
她捂著臉,眼神怨毒地瞪著我,又看看幸災(zāi)樂禍的大娘,突然癱坐在地上哀嚎:“媽!你看你養(yǎng)的好兒子,他找人打我?。 ?/p>
我媽躺在病床上,手指抖了抖,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警察皺著眉記錄現(xiàn)場,大娘還在氣呼呼地嚷嚷:“她騙錢!她該打!我這1.5萬算喂狗了!”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我姐那副狼狽模樣她演了這么久的戲,終于有人拆穿了。
醫(yī)院的鬧劇收場了,我和我姐照顧臥病在床的親媽。
接下來這幾天我姐沒跟我鬧著aa。
不過我也會主動跟她分錢。
“姐, 這是我給媽做飯的買菜錢,以及打車費,一共花了60,你給我轉(zhuǎn)三十?!?/p>
我打開手機(jī)二維碼,恨不得貼在我姐臉上。
我姐臉色不自在,但還是給我轉(zhuǎn)了三十。
我學(xué)習(xí)她的樣子,不管什么都aa,最后她受不了了,對我怒吼:“你能不能不要惡心我?”
這就覺得惡心了,原來只有自己可以逼著我。
但凡反過來,她也覺得郁悶?
我笑而不語,但依舊堅持自己的做法。
一周后,我媽的氣色好了些,能靠著床頭喝小米粥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們姐弟和她時,空氣安靜得像凝固的冰。
我姐臉上的傷結(jié)了痂,依舊板著臉不看我,手指卻不停地劃拉手機(jī),像是在盤算什么。
“小靖,春兒......”我媽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你們倆......都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咋就......”她話沒說完,眼淚先掉了下來?!按簝?,你是姐姐,該讓著弟弟,小靖,你姐......她也不容易,攤上風(fēng)吹日曬的......”
我姐立刻接話:“媽!你看他,就知道跟我計較!我這不也是為了公平嗎?”
我冷笑一聲:“公平?那以后我們?nèi)齻€人AA生活吧。媽做飯洗碗算勞務(wù),按小時計費,家里水電費、買菜錢,一人三分之一。”
我頓了頓,看著我姐的臉色一點點變青,“哦對了,媽現(xiàn)在生病,算‘無勞動能力者’,那她那份你先墊著?畢竟你能者多勞,該多擔(dān)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