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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向晚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兩人。
他們怒視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我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媽媽,太丟人了!”
“爸爸,我不要她當我媽媽,有這樣的媽媽是我們的恥辱!”
周既白渾身散發(fā)著低氣壓,站在江雅月旁邊,眼神淬冰,語氣沉沉:“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他們的眼神,早已篤定這件事是她做的。
許向晚緊緊攥著拳,滿腔怒意翻涌著,她想質問,想證明自己,可最終只是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不是我。”
江雅月猛的拉住周既白的衣袖:“既白,算了吧,手鐲找回來就好,許小姐應該也不是故意的......”
她越求情,周既白眼中的怒意更甚。
他胸膛起伏兩下,陡然提高音量:“許向晚,你做錯事情還想狡辯,怎么給孩子當榜樣!今天必須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周正周硯已經取了戒尺遞到周既白眼前,眼神興奮得發(fā)亮:“爸爸!快用家法!”
周既白接過戒尺,一步步靠近。
許向晚下意識后退,她想轉身離開,可當周正周硯沖過來一左一右架住她的時候,她忽然就卸了力氣。
那是一種滅頂的無力感。
她順從地攤開掌心,任由用了力道的戒尺狠狠地落在她的掌心。
火辣辣地疼。
她看到了江雅月挑釁又得意的笑,看到了周既白冷漠又無情的眉眼。
她忽然想起,前世她母親過世后留給她一個粉鉆戒指,有一次江雅月來家里,她發(fā)現她的戒指不見了。
那時母親剛走,她又對江雅月恨到頂點,于是大鬧一場,不顧家里三個男人勸阻搜了江雅月的包。
戒指是在包里被找出來的,可是受罰的還是她。
因為他們都說,那是她故意放進江雅月的包里陷害她,讓她不要仗著母親的離世為所欲為。
許向晚的眼睛紅了起來。
她自詡早已心死,可心臟還是忍不住一抽一抽地痛。
“爸爸我也要打!”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媽媽做了錯事,我們也要讓媽媽認錯!”
周既白頓了下,戒尺給到周正:“也好,你們也要記住今天,引以為戒,永遠不能做一個道德敗壞,觸犯法律的人!”
這話猶如一個巴掌狠狠扇在許向晚臉上,她猛地一個用力,打掉了周正手上的戒尺。
她渾身發(fā)抖,不屈地、帶著恥辱的眼神怒視著周既白,一字一句冷聲強調。
“我再說一遍,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真正道德敗壞的人是江雅月,是你,周既白!”
“你在胡說什么!”
周既白的眼神像淬了冰:“既然你無法認識到自己錯誤,那就到地窖里面好好反??!”
許向晚被鉗住手腕,強拉著到了地窖口。
周正周硯在身后,一左一右簇擁著江雅月。
“雅月阿姨,你住到家里來吧!”
“雅月阿姨給我們當媽媽吧,你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許向晚渾身發(fā)抖,呼吸急促,被周既白親手推入地窖。
門關上的瞬間,他溫柔得刺耳的聲音響起:“雅月,這幾天辛苦你照顧一下兩個孩子,可以嗎?”
純粹的黑暗籠罩了許向晚。
她縮在角落里,用盡全力抱住顫抖的自己,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地窖是她的噩夢。
剛跟周既白結婚的那年,有次她外出,被人從身后敲暈,醒來后就被關在一個地窖里。
黑暗,腐爛、發(fā)霉的味道,猥瑣著怪笑男人,長滿老繭的雙手。
那是她人生中最恐懼的時刻,千鈞一發(fā)之際,是周既白破開地窖門,闖了進來。
那雙只會握筆的手拿起了石頭,狠狠地砸向男人的頭。
恐怖的慘叫聲和血腥味,卻令她心安。
那天的周既白很溫柔地抱著她哄著她,讓她回味了六十年,走完了一生。
如今,那個將她抱出地窖的周既白幻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