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掠過劇烈干嘔、狼狽不堪的我，再落到蜷縮在椅子上、滿臉擔憂的小雨身上時，

那雙深潭般的眼眸深處，似乎極快地掠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波動？像是冰封的湖面下，

有暗流涌動?！傲窒壬?，林太太。”顧承澤的聲音響起，和他的人一樣，清冽平穩(wěn)，

不帶太多情緒起伏，卻奇異地壓下了診室里彌漫的緊張和混亂，

“關(guān)于林雨小朋友的最終診斷結(jié)果出來了?！彼叩睫k公桌后坐下，

將那份沉重的報告推到我和林遠面前。白色的封面上，

一行加粗的黑色印刷體字像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刺入我的眼簾：**兒童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高危組）**即使早有準備，

即使帶著前世刻骨銘心的記憶，再一次親眼看到這行判決般的文字，

巨大的眩暈感還是瞬間攫住了我。身體里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

我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屬椅扶手，指尖用力到泛白，才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林遠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瞬間變得比我還難看，他猛地轉(zhuǎn)向顧承澤，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

帶著尖銳的質(zhì)疑：“高危？什么意思？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女兒平時身體很好的！

怎么可能突然就……”顧承澤平靜地迎視著他近乎失態(tài)的質(zhì)問，眼神沒有絲毫躲閃，

只有一種近乎殘酷的冷靜?！傲窒壬?，我們理解您的心情。

但病理檢測報告和骨髓穿刺結(jié)果非常明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高危組，惡性程度高，

進展快，常規(guī)化療治愈率……”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低于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二十！這個數(shù)字像一個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林遠頭上。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

頹然地跌坐回椅子里，雙手插進濃密的黑發(fā)中，

發(fā)出痛苦而壓抑的低吼：“怎么會這樣……怎么會……”診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林遠粗重的喘息聲和小雨壓抑的、小動物般的啜泣聲。空氣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水泥。

顧承澤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我的失態(tài)，我的干嘔，

我此刻死死盯著報告、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