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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國家認證的白帽黑客,線下義務(wù)為社區(qū)老人優(yōu)化手機,攔截了上萬條詐騙信息。
可我生日那天,老人們堵在我家門口,把居委會發(fā)的長壽面狠狠砸在我臉上。
“小李,隔壁新來的大學生志愿者給我們手機裝了個防護軟件,又快又好用!你給我們裝的那個破系統(tǒng),天天彈窗,還拖慢我們網(wǎng)速,你是不是在后臺偷偷盜賣我們信息給你媽治病了?”
我愣住了,向他們解釋這是因為限制了流氓軟件,為了保護他們。
他們不信,在小區(qū)里敲鑼打鼓地宣傳,還把我照片P成遺像,貼滿電線桿。
我媽看到當場心梗,他們卻攔著救護車,笑著說我是裝病博同情。
我瘋了似的抱著我媽沖去醫(yī)院,卻被一輛貨車撞飛。
再睜眼,我冷冷看著那些老人圍著所謂的大學生,喜笑顏開地學習如何使用新軟件。
他們不知道,那款所謂的“防護軟件”,是一個新型網(wǎng)貸APP的偽裝。
它會在七天后自動授權(quán),清空他們所有的養(yǎng)老金。
......
“小李,你利用我們這些社區(qū)老人們的信任,安的到底是什么流氓軟件!”
張主任指著我的鼻子,聲音洪亮。
我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確定自己重生了。
上一世,也是這些人,用同樣的話語給我定了罪。
我之所以會做這件事,是因為我爸。
他因為被一個電話騙走所有的養(yǎng)老金,郁郁而終。
從那天起,我放棄了國外的一切,回到這個生養(yǎng)我的老社區(qū)。
為他們免費開發(fā)了一套主動攔截詐騙信息的防護系統(tǒng)。
母親總說我傻,放棄大好前程,守著這群人過苦日子。
可每次王大爺他們提著水果上門感謝我時,她又會笑得比誰都開心。
維護系統(tǒng)的服務(wù)器費用不菲。
我只能在深夜,重新化身為那個無影無蹤的“K”,在暗網(wǎng)接一些不記名的安全維護工作。
以此來填補這個無底洞。
可那個叫陳斌的大學生一出現(xiàn),一切都變了。
在張主任的帶領(lǐng)下,社區(qū)公告欄上貼滿了我的大字報。
【披著羊皮的騙子!】
【信息時代的蛀蟲!】
他們聯(lián)名報了警,告我非法侵犯公民隱私。
警察上門那天,母親在鄰居的指指點點中,心臟病發(fā)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抱著她冰冷的身體沖下樓,腦子里一片空白。
沒有注意到一輛失控的貨車向我沖來。
我死了。
前世被冤枉、被背刺的窒息感,還有母親倒下時驚恐的眼神,此刻都清晰地刻在我的腦子里。
我喉嚨發(fā)緊,緩了許久才擠出一句話。
“好,我刪?!?/p>
張主任被我突如其來的順從噎了一下。
他瞇起眼睛審視我,一臉不相信地看著我。
“真刪假刪,我警告你,我們這么多人看著,你想事后報復,沒門!”
面對他毫無根據(jù)的揣測,我甚至感覺不到一絲難過。
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了人群最前面的王大爺身上。
他正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瞪著我。
仿佛我才是那個差點騙光他養(yǎng)老金的詐騙犯。
可我明明記得,為了追回他那三十萬塊錢,我整整三天沒有合眼。
事后,他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現(xiàn)在,一個來路不明的“大學生志愿者”,幾句花言巧語,就能讓他把我們這幾年的鄰里情分,忘得一干二凈。
想到這里,我連一絲一毫的憤怒都感覺不到了。
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疲憊。
我抬起頭,迎著他們猜忌的目光,一字一句地保證。
“放心,當著你們的面,我現(xiàn)在就刪得干干凈凈?!?/p>
張主任又愣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人群也瞬間安靜下來。
“我現(xiàn)在就徹底關(guān)閉服務(wù)器,刪除所有人的數(shù)據(jù)備份,從此不會再管你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