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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時間過得很快,剛?cè)ビ嵌螘r間,蘇思翎很是吃了一些苦。
她沒有英語基礎(chǔ),只能先上當(dāng)?shù)氐念A(yù)科學(xué)校,其他科目還好,但是英語尤其跟不上,實踐項目經(jīng)歷和能力更是差了一大截。
蘇思翎想要考的又是英國最難讀的商科,就算楚冷安有幾分薄面,想盡辦法給她鋪路,可是也遠(yuǎn)遠(yuǎn)不夠。
她去英國的前半年,房間的燈就沒有在半夜兩點之前熄滅過,楚冷安和她住在同一棟別墅了,看到了也不多說,更沒有勸她早點休息。
英語口語不好,楚冷安就幫她請了外教,每天口語交流;社會實踐能力不夠,她就默默地觀察周圍的同學(xué),也不管有些人的嘲笑冷眼,跟他們學(xué),也向楚冷安討教,像是一塊海綿一樣瘋狂吸取著一切。
到了第二個學(xué)期,蘇思翎已經(jīng)順利地考上了英國最好的商科院校,可以像本地人一樣用英語交流策劃一項科研或者社會活動任務(wù),也結(jié)識了不少的人脈資源。
四年后,蘇思翎以全優(yōu)的成績畢業(yè)。
在英國,蘇思翎做了很久的噩夢,在夢里,不停地重復(fù)母親死亡那天的場景。
她拼盡全力地去救母親,卻被一次次地打倒在地上。
她的心就像是被碾碎了一次又一次,身體上的疼痛也是無法言說。
為此,她專門去學(xué)了拳擊,每周都請專門的健身教練教她兩個鐘頭。
她知道哪里打人最痛,幾乎看不出來傷,也終于懂得在危險來臨的時候,如何去保護(hù)自己,但是母親卻永遠(yuǎn)地不在了。
蘇思翎畢業(yè)后,準(zhǔn)備回國去,楚冷安知道她的這個決定,毫不意外,只是坐在輪椅上冷冷地說道:
“你要是想回去,那我也跟著去。”
是的,過去了四年,楚冷安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原來他還能夠獨立行走,現(xiàn)在有時已經(jīng)要借助輪椅了。
他的臉色也變得越發(fā)灰白,每晚要靠止痛藥才能睡著。
但楚冷安和蘇思翎的關(guān)系從來沒有更進(jìn)一步,永遠(yuǎn)保持著淡淡的資助人與被資助者的關(guān)系,蘇思翎甚至認(rèn)為,楚冷安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純粹只是錢多的沒地方花,在死之前想要看自己上演一出報復(fù)好戲取樂。
而在回國前,蘇思翎還要去冰島一趟。
在那里,住著駱懷崢公司的一位股東,手上掌握著駱氏集團(tuán)20%的股權(quán),只有得到他的支持,蘇思翎才能夠?qū)崿F(xiàn)報仇的第一步。
蘇思翎到冰島的時候,正是一年的雪季,她等候在那位股東家門口三天三夜,在差點暈倒之前,終于得到了進(jìn)門的機(jī)會。
等從股東家出來后,蘇思翎順利地拿到了那20%的股份。
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jī)上卻突然傳來了一則消息提醒,是專屬于夏黛的特別提醒。
蘇思翎自從母親死后,就近乎自虐地將夏黛的微博置頂,她要時時刻刻用仇人的幸福,來提醒自己。
夏黛的那條微博上,發(fā)了一家三口的照片。
她,駱懷崢,和一個穿著漂亮公主裙,梳著齊劉海娃娃頭的小女孩,配文:
“小公主的第一匹愛馬,愿你以后人生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樣幸??鞓??!?/p>
幸福快樂嗎......蘇思翎攥緊了手機(jī),眼里一片陰霾。
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快樂了,那么自己又算是什么?
她的心中就像是被冰雪浸透,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最后走累了,直接倒在雪地里。
紛紛揚揚的雪落在蘇思翎的臉上,又馬上融化,細(xì)小的水劃過肌膚,冰冰涼涼。
蘇思翎仰面看著紛飛的白雪,冷水從四面八方涌來,鉆進(jìn)她的衣服里,像是快要將她溺死在這場風(fēng)雨里。
楚冷安的臉突然冒出來,冷冷地說道:
“躺著干什么,趕快滾起來,帶你來冰島不是讓你來玩的,該完成的工作都完成了沒?”
蘇思翎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楚冷安,認(rèn)真地問道:
“你覺得我懦弱嗎?膽小嗎?沒有出息嗎?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所以才不值得被愛,所以才會讓駱懷錚那么對我?!?/p>
“所以他們都可以忘記一切,都可以幸福快樂,只有我一個人永遠(yuǎn)活在痛苦里?!碧K思翎語無倫次地說道。
楚冷安其實有點想咳嗽,冰冷的風(fēng)灌進(jìn)他的喉嚨里,生刮著痛。
可他還是回答了,他蹲下身來,看著躺在地上的蘇思翎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蘇思翎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姑娘。”
蘇思翎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落下淚來。
楚冷安覺得自己身體有什么東西在怦然作響,他終究還是沒忍住,按著蘇思翎的背,往自己懷里一合。
將蘇思翎裹進(jìn)他的風(fēng)衣里。
“哭吧,我看不見?!?/p>
“朋友的擁抱,你不要多想?!彼f。
冰雪仿佛在一瞬間融化。
蘇思翎想,她一定......會幸??鞓返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