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棠你瘋了嗎？想死是不是？！”
趙復郴惱怒地大叫。
“泱泱！泱泱還在里面，我要救她！”
趙復郴氣急敗壞：“她肯定已經被燒死了，叫你非要使性子氣我，要是早點站起來不就沒這些事兒了嗎？”
我拼命掙扎的動作瞬間凝固。
許久之后，我才緩緩轉頭去看趙復郴。
他的臉上帶著傲慢，絲毫沒有一絲悲憫與后悔。
四下的朝臣和宮人們也滿臉的奚落之色。
“我就知道皇后肯定是裝的，就是為了不跳祈福舞而已，竟然裝了這么久的瘸子?！?/p>
“這不是她的職責嗎？她要是不愿意跳祈福舞，陛下何必娶她做皇后？”
“所以說還是陛下宅心仁厚，苗棠這么驕縱任性都一直包容她?！?/p>
冷嘲熱諷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垂下頭，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
趙復郴像是想到了什么極好的主意，主動對我說：“這樣吧苗棠，我讓人撈出泱泱的尸體，作為交換，你就跳一支祈福舞，正好當做給蔣鶯兒的賀禮?！?/p>
我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趙復郴。
“你確定？”
趙復郴皺眉：“朕說到做到。當然，以后你不能再這么任性妄為，身為大燕皇后和儺師傳人，起舞賜福本就是你的職責?！?/p>
我極力克制住臉上諷刺的笑。
“好啊，只要你救出泱泱，我就跳舞祈福?！?/p>
趙復郴當即命令侍衛(wèi)送來水澆滅了火海。
火焰褪去后，火坑中之留下一個不成人形的焦黑尸體。
我虛虛半抱著那具尸體，眼神中冰冷一片。
在趙復郴忍不住開口催促之前，我主動放下尸體。
“開始吧?！?/p>
這是我覺醒為儺師后第一次跳祈福舞。
所有人都滿懷期待，甚至有人閉上眼開始默默許愿。
更有不少人懊惱自己怎么沒將家人帶來一起沐浴圣光。
可是慢慢的，有人開始發(fā)現不對勁。
天邊一道黑云壓下，整個天幕像是被撕裂開一般。
圍觀群眾都不安地竊竊私語起來。
“祈福舞是這個樣子的嗎？我怎么感覺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我記得歷屆儺師跳祈福舞之后天邊都是金光閃現，一派祥和之氣，和今日黑云壓城的不詳模樣截然相反?！?/p>
趙復郴原本臉上帶笑，可隨著天幕越來越黑，他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
“苗棠，停下，快停下。”
他忍不住開口叫停。
我的臉上全是冰冷。
降災舞一旦開始，絕沒有半途終止的可能。
我隔絕了外界一切聲音，將自己心頭壓抑的所有痛苦和憤怒全部借由舞蹈展示了出來。
霎時間狂風四起，天色大變，原本艷陽高照的天氣頃刻變得陰冷十足，就連風聲都像是鬼哭狼嚎般滲人。
這下子趙復郴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厲聲呵斥：“苗棠，我命令你停下！”
他憤怒地命令侍衛(wèi)上前控制住我時，我的舞蹈也恰好到了最后一步。
降災，徹底完成了。
我從善如流地停下舞步。
失去了心頭一直支撐著自己的那口氣，我陡然泄了力，雙腿一軟就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