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因為姻緣線還有一個月才能完全解開,在這段時間,沈月凝打算依舊留在裴家。
不然憑著裴凜川控制欲強的性子,是絕對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等到兩個人之間的羈絆徹底消失,她會帶著她的父母,去到一個再也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
所以昏迷醒來過后的第一件事,沈月凝就花了大價錢,辦了新的身份證,新的護照,以及一副假死的尸體。
做完一切后,她的視線落在窗外那片滿山坡的白玫瑰上。
裴凜川知道她喜歡花,就從國外特地空運回花種,只為在花開時博她一笑。
白玫瑰象征著純潔無暇的愛,正如那時候的他,對沈月凝一樣。
只是這一次,沈月凝再也沒了欣賞的心思,走上前去,彎下腰來一束束親手拔掉。
泥土帶著根.莖連.根拔起,似乎扎根在心田的深刻入骨的愛意,也在此刻消失殆盡。
做完一切,她又轉身回了臥室,整理這些年來和裴凜川的所有東西。
裴凜川送她的禮物,都足以堆滿整個倉庫。
承載兩個人共同回憶的相冊,都足足有兩大本。
這一切,沈月凝一一拿去變賣,賣不出去的,便隨意送給了別墅里的傭人們,沒人要的,就拿去燒了。
最后,她去了刺青店,洗去了胸口的那處紋身,那里刻著裴凜川的名字縮寫。
他們也曾互相承諾,對方的心跳,為彼此跳動。
只是這一切,再也不會有了。
這些年來的過往回憶,隨著這處紋身,都被一同清洗干凈。
做完一切,等沈月凝已經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別墅里靜悄悄的,看起來一個人也沒有,只是客房似乎亮著盞燈。
她剛推開客房的門,在看到眼前場景后,徹底愣在原地,以至于握著門把手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暖黃的燈光下,顧夏躺在床上,睡顏恬靜柔和,裴凜川就蹲在床邊,替她拂去額間的碎發(fā),眉宇間盡是溫柔似水的神色。
見她在睡夢中皺起眉頭,他便伸手替她撫平,甚至在她囈語時,再也控制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沈月凝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尖上泛出來的疼痛似乎要將她整個人都給淹沒。
即使心里已經做好了離開他的準備,但在看到這一幕時,依舊痛的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顫抖著手捂住嘴巴,拿出手機,將這一幕拍下后,轉身離去。
剛回到臥室躺了沒幾分鐘,裴凜川便上床攬住了她的腰,
“凝兒,只要你乖,你永遠都是裴太太,夏夏性子跳脫,你大可不必用錢羞辱她離開,我玩兒膩了自然會回家?!?/p>
“在我眼里,有你的地方才叫家,我最愛的,永遠都只有你一個。”
這一次,跟以往不同。
沈月凝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看著她的背影,裴凜川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但他也并沒有細想。
畢竟,如凝兒口中所說,他們之間已經牽好了紅線,生生世世都會在一起,糾纏到老。
等到第二天,是他們每個月去孤兒院做義務志愿的日子,身為舞蹈老師的沈月凝,也會在這時教對跳舞感興趣的孩子們跳舞。
顧夏也非要跟著一起過去,等到了孤兒院后,原本就活潑開朗的顧夏很快就跟孩子們玩到了一塊。
顧夏陪孩子們玩游戲,抓野兔,甚至當眾表演起了彈弓,逗的孩子們哈哈大笑。
站在不遠處的裴凜川望著她,神情驕傲,滿眼柔情。
像極了曾經的他,看向她的模樣。
“咦,怎么沒石頭了,阿川,快去給我撿幾顆石頭來?!?/p>
裴凜川寵溺一笑,向來注意形象的他此時也挽起袖口,蹲在地上一顆顆撿著石頭。
但石頭再多,也比不上打彈弓的速度,原本一盒子石頭很快就見了底。
見地上的石子已經被撿完,他索性取下無名指上的戒指,隨手一丟給她。
顧夏看著手中這枚戒指,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臉色難看的沈月凝,不甚在意地扔到他懷中,直爽道,
“裴總,這是你們的婚戒,你還是好好收著吧?!?/p>
可裴凜川依舊把那戒指塞到了她的手中,滿眼欣賞地看著她,
“一枚婚戒而已,孩子們跟你親近,多陪他們玩玩吧?!?/p>
而站在不遠處的沈月凝,死死攥住拳頭,像是下一秒指甲就要嵌入掌心的肉。
這是他們的婚戒,也是他們的定情信物。
可象征著兩人愛情的婚戒,竟然比不過一顆石頭。
當初,笑著在她身后說要娶她的那個男人,如今卻為了哄別的女孩開心,連一分昔日情分也不顧及。
沈月凝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
她摘下同樣戴在無名指的戒指,隨手一拋,戒指在地上翻滾,很快就掉落下水道。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吃午飯的時候。
沈月凝沒什么胃口吃飯,因而草草吃了幾口,在樓梯口收拾著孩子們的玩具。
可誰知下一秒,顧夏也跟了出來。
她鳳眸微瞇,說起話來依舊不拘一格,“裴太太,抱歉,我聽從您的吩咐了,只不過裴總不讓我走?!?/p>
邊說,她邊從口袋里那出沈月凝給她的那張銀行卡還給她。
沈月凝抬眼看向她,細細看著她的容貌,許久后,才淡然一笑,
“好,我知道了,裴凜川送你了,我不要。”
意料之外的反應,讓顧夏有一瞬間的僵住,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眉頭皺起,
“別裝了,大家都是女人,裴總的心現在已經在我身上了,你再怎么鬧也沒有用?!?/p>
像是為了印證她的想法,她走上前一步,眼底閃過一絲狠毒,抓住她的手用力向樓梯推去。
下一秒,短促的尖叫聲和重物砸地的聲音同時響起。
顧夏從樓梯滾下來臉色鐵青,咬緊嘴唇,眼眸含淚。
等裴凜川沖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扭頭愣在一旁的沈月凝,連讓保鏢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沈月凝,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只要你乖,裴太太永遠都只有你一個,你還不明白嗎?”
“你非要用這種齷蹉的手段逼走她嗎?”
沈月凝捂著臉,看著裴凜川,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十八歲的裴凜川,會因為她手上傷的一個小口子,著急心痛。
二十四歲的裴凜川,因為另一個女人,第一次向她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