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之后，林薇徹底變了。
她開始整夜整夜地做噩夢。
在夢里，無數(shù)只燒得焦黑的紙手從床底下伸出來，冰冷地撫摸她的臉，她的脖子，她的四肢。
她每次都在凌晨三點準時驚醒，渾身被冷汗浸透。
當她顫抖著打開床頭燈，總能發(fā)現(xiàn)自己的枕頭上，憑空多出了一撮撮細膩的紙灰。
她瘋了一樣地換床單，洗枕套，可第二天，那些灰燼還是會如期而至。
沒過兩天，她開始在自己身上發(fā)現(xiàn)一些莫名其妙的傷口。
那些傷口又細又長，像是被鋒利的紙張邊緣劃開的，遍布在她的手臂和后背。
不流血，但又癢又疼，撓破了就結(jié)痂，舊的沒好，新的又來。
她沖進我的房間，一把抓住我的手，擼起袖子給我看她胳膊上的血痕。
“沈月！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干的？你到底在背著我搞什么鬼？”
我抽出自己的手，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薇薇，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傷害你？”
“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休息不好，所以出現(xiàn)了幻覺？”
她眼神渙散地退后兩步，嘴里喃喃著：“不，不是幻覺，是真的……”
她的精神狀態(tài)，很快就在公司里爆了雷。
那天下午，她正對著電腦做報表，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猛地將顯示器推倒在地。
“別看我！你們都別看我！”
她抱著頭蹲在地上，崩潰大哭。
“走開！這些鬼臉都給我走開！”
同事們都嚇傻了，總監(jiān)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臉色黑得像鍋底。
本就對林薇積怨已久的他，沒有絲毫猶豫。
“林薇，你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公司秩序，從今天起，你被開除了！”
被開除的林薇，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回到家。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瘋了一樣沖進房間，掀開床墊。
那里藏著她最后的救命錢，幾千塊現(xiàn)金。
可當她拿出那個信封，倒出來的卻不是紅色的鈔票。
而是一沓沓燒掉了半截的冥幣！
上面還畫著猙獰的小鬼圖案。
林薇最后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
她毫無征兆地給我跪下了。
她抱著我的腿，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月月，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求求你，你救救我！那個東西纏上我了，我好害怕！”
“只要你肯救我，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一絲波瀾。
我輕輕撥開她的手，語氣淡漠得像在談?wù)撎鞖狻?/p>
“當初是你非要請它回來的，現(xiàn)在它纏著你，我能有什么辦法？”
我的冷漠，讓她看清了現(xiàn)實。
她臉上的求饒瞬間褪去，轉(zhuǎn)變成一種怨毒到極致的恨意。
她從地上爬起來，頭發(fā)凌亂，面目猙獰，像個真正的惡鬼。
她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嘶吼。
“沈月！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害我的！”
“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就是死，也一定要拉著你當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