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雨稀稀拉拉的還在下,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靳榮有媽媽來接就先走了,常憶只好跑到學(xué)校門口的站臺等車。她捏著書包的帶子,
低著頭盯著腳尖,單薄消瘦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蘇欲靠在學(xué)校門衛(wèi)室的門口嚼著口香糖,目光在呆萌小白兔身上游走,
見她沒帶傘一副被遺棄的可憐樣,正打算大發(fā)慈悲的帶她回家??伤_走過去,
突然沖過去一個人,他又把腳收就回來?!靶?!”常憶回頭,看了陳澈一眼,
立即收回目光:“怎么了?有事?”陳澈看著她冷漠疏離的樣子,
開口勸道:“小憶跟我回去吧,叔叔阿姨挺擔(dān)心你的,你打算一直這樣?那你怎么生活?
”“這你不用擔(dān)心?!标惓喊櫫艘幌旅碱^,語氣擔(dān)憂道:“怎么不擔(dān)心?小憶,
別賭氣了好不好?就算叔叔阿姨有了屬于自己的孩子,他們都不會不要你的。
”不會不要她嗎?常憶沒有搭理他,低著頭,盯著地上的積水。因為雨點落下,
泛起漣漪。她吸了吸鼻子,感覺有些不通氣,嗓音也帶著細(xì)小的鼻音。
“陳澈你回家吧,別管我了,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guān)系,如果你擔(dān)心我,我覺得沒有必要,
我挺好的。”說完這句話,常憶感覺有高大的陰影將自己籠罩,她原以為是陳澈,
剛要開口說話,對方就先開了口。“車來了。”原來是暴躁房東,他也沒帶傘。
陳澈的視線被蘇欲的身影被遮住,他原本想開口說話,可常憶已經(jīng)上了車。
常憶習(xí)慣坐靠窗的位置,然后放下書包抱在懷里,坐下。
車顛簸了兩下然后正常行駛,常憶拉開書包上的拉鏈,掏出課本翻開。
蘇欲掃了她一眼,走到她身后的位置坐了下來。
今天難怪呆萌小白兔會幫著陳澈說話,原來是認(rèn)識的,而且,關(guān)系不太一般。
蘇欲不由得蹙眉,帶上耳機,靠在座椅上半睜著眼睛盯著面前的呆萌小白兔。
她正拿著紙巾擦著鼻子,臉上沒有什么精神。感冒了?
蘇欲掃了掃她單薄的背影,不禁挑眉,這就感冒了?聽她和陳澈的對話,
她是離家出走的?呵,沒想到長得乖巧,性格也挺叛逆的,居然還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是因為他嗎?因為自己和父母吵架,然后離家出走,再住進他家?
身子骨這么弱還搞離家出走,長得這么好看,假如遇到壞人怎么辦?
也多虧對方是他,一個正直不要不要的人。常憶沒想回出租屋,
所以經(jīng)過出租租那條路口時,她沒有下車。蘇欲也沒下。不過她并沒有去注意他,
心思看似放在書上,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不久后,她就是被遺棄的孩子了。
無父無母,無家可歸。常憶咬了一下嘴唇,眸子突然泛紅,低著頭突然就哭了起來。
蘇欲盯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膀,皺了一下眉頭。她在哭嗎?為什么會哭?
車子突然停下,常憶抹了一把眼淚,從超市買就一提啤酒朝著一處爛尾樓走了過去。
這里離她養(yǎng)父母家很近,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這里。
這里儼然成了她的秘密基地,讓她最放松的地方。蘇欲默不作聲的,
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她,看到從超市里買啤酒的時候,詫異了一下。原來,
呆萌小白兔也會喝酒??粗チ藸€尾樓,他也跟了過去。很顯然,
她對這里很熟悉,找了一個地方坐下,打開一罐啤酒就喝了起來。蘇欲拽下耳機,
朝著她走了過去。常憶看到暴躁房東怔忪了一下,然后急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嗓音嗡聲嗡氣:“你,你怎么在這?”“我來我的秘密基地。
”“……”常憶擦了眼淚,低下頭,手指緊緊捏著啤酒。這明明是她的秘密基地,
什么時候成了暴躁房東的了?而且,這里離他住的地方那么遠(yuǎn),
他怎么會在這里有秘密基地?!翱奘裁矗俊碧K欲在她身旁坐下,也不客氣,
拿起一罐就打開了,不冷不熱的問?!翱薜霉挚蓱z的?!蹦┝?,他又說。
常憶吸了吸鼻涕,搖頭:“沒什么,有一道題不會做。
”“……”蘇欲盯著她好半晌沒有說話,最后,仿佛是信了她的話,“不會問我啊。
”“哦,明天我把題目給你?!碧K欲看著她,忽然吐出兩個沒風(fēng)度的字:“蠢貨!
”“……”常憶捏緊了身上的衣服,忍住給他一拳的沖動,最后還不怕死的反駁了一句,
“你才蠢貨?!薄皣K,敢反嘴?”蘇欲喝了一口啤酒,舔了舔嘴角,眼神倦懶,
帶著不悅。常憶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三中一霸為蠢貨。不由得,
手指捏緊了易拉罐。小模樣又慫又怕?!澳闩率裁??我又不打女生?!碧K欲垂眸,
盯著她白皙的手指緊緊的捏著啤酒罐,身子往后看了看,意興闌珊,“我只調(diào)戲女生。
”常憶咽了咽口水,想到上次給他處理傷口時,他說的話。打,
打啵……這個詞虧他想的出來。感覺到身旁的女孩身子越來越緊繃,
蘇欲半瞇著眼打量著她的身子,嘲諷的語氣十分欠扁:“不過,你一馬平川,
不符合我的胃口,你放心,不過,你這……還有補救的機會。
”“……”常憶只覺得胸口一緊,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臉頰不由得就紅了。
蘇欲興致愉悅。容易臉紅的女孩子,真是特別?!跋氩幌胫涝趺囱a救?
”常憶本質(zhì)并不是多單純,當(dāng)然知道他想說的補救辦法?!安幌胫馈?/p>
”蘇欲輕佻了一下眉頭:“呵?!背浡牭剿p笑了一聲,
不由得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你笑什么?”蘇欲無比認(rèn)真的看著她,
突然笑道:“笑你憨憨?!薄啊蹦涿?,她又不憨。一直呆到雨停,
蘇欲才突然起身?!白吡恕!彼吡藘刹?,回頭發(fā)現(xiàn)常憶還坐在那里發(fā)呆,
不耐煩的開口:“小短腿,還不快跟上?”常憶立即回過神,放下啤酒,
拿起書包就朝著他跑了過去。一路上兩個人也沒怎么說話,一直到了住處,
蘇欲讓她先洗澡就回了房間。常憶揉了揉鼻子,抱著睡衣進了衛(wèi)生間,
洗了熱水澡回房間時,發(fā)現(xiàn)手機在閃。看著來電人是爸爸兩個字,常憶猶豫了一下,
還是接通了?!靶?,今天在學(xué)校沒找到你,你有沒有帶傘?有沒有淋雨?
你一個人在外面注意點安全?!彪娫捯唤油?,就是常偉華焦急的聲音。常憶聽著,
一下子就紅了眼眶,酸了鼻子,她小聲回應(yīng)著:“我挺好的,找了地方住下來了,沒有淋雨,
”“是不是感冒了?”“有點,不嚴(yán)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