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你休想如愿以償!我定會(huì)收回一切的!”
在她眼里,我得到了榮華富貴如愿以償?
她嗤笑挑眉:“不是嗎?”
“藥王谷說起來玄乎,可我一個(gè)首飾就頂?shù)蒙夏銈円荒甑某源┯枚?。?/p>
“你不過是荒山野嶺的賤民罷了,竟敢癡心妄想!”
我閉了閉眼,強(qiáng)壓住心頭翻涌的血?dú)狻?/p>
前世我為她和溫家耗盡半生心血,將溫氏藥堂送上和藥王谷平起平坐的地位。
才換來溫璟棠和全族人錦衣玉食的生活。
在她眼里,原來我的付出是那么不值一提。
我臥病在床時(shí),她連藥都不肯送來。
枉我一身醫(yī)術(shù),救死扶傷無數(shù),臨了卻只能在溫家柴房默默等死。
我咬牙道:“既然毀了婚,往后我自是不會(huì)跟溫家有牽扯,你大可以放心!”
剛返回院子,我就被人攔下。
下人懶洋洋催促:“這院子往后是嶠公子的了,你去客房吧!”
放眼望去,院里堆滿了金銀綢緞和奇珍雜玩。
而我那灰布包裹,正孤零零橫在門口。
我撿起包裹,抬腳去了客房。
一推門,刺骨的寒意將我包圍。
初冬時(shí)節(jié),客房里竟連炭火棉被都沒有。
我渾身一哆嗦,仿佛又回到前世重病時(shí)。
四周也是這樣冰冷,空無一人。
有下人的聲音傳來:
【這人真夠死皮賴臉的,被悔了婚還待在溫家?!?/p>
【就是,窮山溝來的,以為自己真是什么貴公子?。窟€等著咱送去紅蘿炭呢。】
【呸!也不看自己配不配,還不乖覺地滾去柴房,那才是給他睡的。】
我麻木褪去喜服,換上曾經(jīng)的粗布棉衣。
赤腳踩到喜服上的祥龍時(shí),我頓住了。
這喜服還是溫璟棠坐在輪椅上,一針一線為我繡的。
這抹鮮紅,恰似初見時(shí)她裹著的火紅大氅。
那年她不過十歲,眉眼張揚(yáng),敢擋在我前頭,甩鞭教訓(xùn)那群欺負(fù)我的貴族少爺。
還仰著下巴對(duì)她爹撒嬌,讓他派人一路護(hù)送我和師傅。
可沒多久,她突逢變故,被奄奄一息送到藥王谷。
就在昨日,她還說慶幸我這些年不離不棄,一直守著她。
一天之隔,卻夾著兩世的恩怨和錯(cuò)付。
我踉蹌離開溫府,去了城西那家屬于我的醫(yī)館。
又托人往宮里送了信。
可不等消息傳來,一群人沖進(jìn)來,劈頭蓋臉罵我是害人的庸醫(yī)。
不少人都靠近圍觀。
我一搭脈,發(fā)覺病人幾乎多服了兩倍藥量,還加了新藥材。
我要他們拿出藥渣對(duì)峙。
卻無一人照做,只一個(gè)勁兒地打砸。
爭執(zhí)中,溫璟棠帶著師弟出現(xiàn)。
她一臉痛心疾首:“云珩,幾日不見,你竟落魄到為了多賣幾帖藥,把人命當(dāng)草芥!”
說著派家丁堵住我的嘴,將我綁起來。
幾個(gè)托落井下石,指責(zé)我的藥貴,又說我開的劑量比別家大。
有人補(bǔ)充:“這位可是溫家千金,想來說的是真的?!?/p>
溫家多為貴族供藥,我這大都是些窮苦百姓,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她笑著點(diǎn)頭,“我既然路過,就不能坐視不理,溫珩,犯了錯(cuò)就該好好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