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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在詭異醫(yī)院輪回 邪無言 23491 字 2025-07-14 10: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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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源‘默’?;厥罩噶?,強制執(zhí)行。”冰冷無情的宣判聲響起。

其中一個安保人員,那只戴著黑色戰(zhàn)術(shù)手套的手,已經(jīng)如同閃電般抬起!掌心對準了我!一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瞬間在空氣中凝聚!

沒有時間了!沒有選擇了!

在死亡降臨的前一秒,在能量沖擊即將把我撕碎的前一剎那,我的食指,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決絕,狠狠地按下了鍵盤上那個代表著“是”的——

“Y”鍵!

嗡——!?。?/p>

顯示器屏幕上的幽綠色光芒猛地暴漲!瞬間吞噬了整個視野!那光芒并非單純的光線,更像是一種狂暴的信息洪流,夾雜著無數(shù)尖銳的噪音,蠻橫地沖進了我的大腦!

劇痛!難以想象的劇痛在腦髓深處炸開!仿佛有無數(shù)燒紅的烙鐵同時插入,又像有千萬根鋼針在瘋狂攪動!

“呃啊啊啊——?。?!”我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雙手死死抱住頭顱,身體痙攣著向后倒去!

眼前的景象瞬間被扭曲、撕裂、重組!

不再是昏暗的監(jiān)控室,不再是逼近的安保人員。

我“看”到了。

穿著嶄新白大褂的自己,眼神里還帶著年輕人的清澈和一絲理想主義的光芒,站在一個明亮的、充滿科技感的實驗室里。周圍是忙碌的研究員。正中央的隔離臺上,固定著一管幽藍色的藥劑,液體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妖異的光芒。藥劑標簽上印著:Project Serenity - Prototype 7(安寧計劃 - 原型7號)。

“林博士,風險系數(shù)太高了!活性完全失控!所有動物實驗體都……”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研究員焦急地勸阻著,臉上滿是恐懼。

“理論模型是完美的!能量轉(zhuǎn)化效率遠超預期!只要找到正確的生物載體接口……”屏幕里的“我”眼神狂熱,帶著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堅定,完全無視了警告?!叭祟惖臐撃苁菬o限的!這點風險……值得!”

畫面扭曲、跳躍。

深夜。實驗室空無一人。只有“我”還在操作臺前。屏幕上跳動著瘋狂的數(shù)據(jù)流。那管幽藍色的原型藥劑,被“我”握在手中,針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拔摇钡哪樕匣旌现v、瘋狂和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針尖猛地扎進了手臂靜脈!

“呃!”屏幕里的“我”身體瞬間繃直!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劇收縮!皮膚下,藍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瞬間賁張、凸起,蜿蜒扭曲!肌肉不自然地痙攣、隆起!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鏡子中,那張年輕的臉在極度的痛苦中扭曲變形,眼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濃稠的黑暗侵蝕!

畫面再次撕裂、重組。

穿著染血白大褂的“我”,眼神空洞,瞳孔漆黑如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指甲變得漆黑尖利?!拔摇比缤撵`般在深夜死寂的醫(yī)院走廊里游蕩。指甲輕易地劃開了一間病房脆弱的門鎖。門內(nèi)傳來驚恐的尖叫……然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和撕裂聲……鮮血從門縫下緩緩流淌出來……

畫面閃爍。護士站。那個伏案書寫的白色背影……她似乎感應到身后的恐怖氣息,身體開始極其緩慢地、極其僵硬地……轉(zhuǎn)動……

頭顱轉(zhuǎn)過來了……

那張臉……

是我的臉!是林默的臉!只是更加蒼白,眼神更加空洞麻木!嘴角掛著一絲凝固的、詭異的弧度!

“不——?。。 爆F(xiàn)實中蜷縮在地的我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巨大的恐懼和強烈的自我厭惡如同海嘯般將我淹沒!是我!那個護士站的白影,那個帶來規(guī)則恐怖的白影……也是我!是我分裂出的怪物!是我制造的噩夢的一部分!

畫面還在繼續(xù),如同最殘酷的刑罰。

一片狼藉的監(jiān)控主控室。無數(shù)屏幕雪花閃爍。只有中央最大的屏幕上,清晰地定格著一個畫面:穿著染血白大褂、眼神空洞漆黑的“我”,站在院長室那扇標志性的深紅色厚重木門前。門開了一條縫,里面透出幽暗的光?!拔摇笔掷镂罩话训窝狞S銅鑰匙(正是我手中這把),臉上帶著那種非人的、詭異的微笑。然后,“我”抬步,走入了那片幽暗之中……屏幕信號在“我”進入的瞬間,徹底變成了雪花……

幽綠色的光芒猛地收縮,如同退潮般從顯示器上消失。屏幕重新變回一片漆黑。

備用監(jiān)控室里,只剩下我粗重如破風箱般的喘息,還有門外走廊隱約傳來的、其他區(qū)域的警報和騷動聲。

那兩個安保人員……他們并沒有沖進來。

在我按下“Y”鍵,被記憶洪流沖擊倒地的瞬間,他們就停止了動作。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的機器人,靜靜地矗立在門口彌漫的煙塵中。他們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空洞的眼神望著我,或者說,望著我身后漆黑的屏幕。

剛才那毀滅性的能量波動也消失了。

他們……在等待什么?

我掙扎著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頭痛欲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灰塵。剛才看到的“記憶”——不,是真相——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烙印在我的靈魂深處。我是林默,也是制造了這個地獄的“默”。我是污染源,是那個注射藥劑后異化的怪物,是護士站那個帶來規(guī)則恐怖的白影,是最終走入院長室的“鑰匙”……所有的循環(huán),所有的規(guī)則,都是為了困住我,困住這個失控的源頭!

巨大的荒謬和絕望幾乎將我壓垮。逃?逃到哪里去?逃離自己?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手中那把染血的黃銅鑰匙上。冰冷,粘膩。院長室的門……是我自己走進去的。那里……有什么?一切的終點?還是另一個循環(huán)的起點?

那個護士站的白影(另一個我)……她是否也在那里?

腕表冰冷的觸感貼著手腕。我低頭看去。幽暗的光線下,銀色表盤上,那兩道裂痕之間,不知何時,極其詭異地出現(xiàn)了一道極其細微的、新的裂紋。

第三條裂痕。

安全時間……快結(jié)束了?還是說,這裂痕代表著……“我”的回歸?那個走入院長室的“我”?

門外,那兩個如同雕塑般的安保人員,空洞的眼神依舊鎖定著我。他們似乎得到了新的指令,或者觸發(fā)了新的程序。其中一人,那只戴著戰(zhàn)術(shù)手套的手,緩緩抬起,指向了我身后——指向房間深處,那堆滿廢棄器材的陰影角落。

那里……有什么?

我順著那冰冷的手指方向看去。角落里堆著幾個破舊的氧氣瓶,一些扭曲的金屬支架,還有一張被丟棄的、布滿灰塵的醫(yī)院推床。在推床的后面,陰影更加濃重。

似乎……有一扇門?

一扇被雜物半掩著的、極其不起眼的、刷著深綠色油漆的小門?之前因為光線昏暗和雜物遮擋,完全沒有注意到!

安保人員的手指,就指向那扇門。

什么意思?讓我……進去?那里通向哪里?

規(guī)則第十一條:“本院院長辦公室位于行政樓頂層。辦公室門為厚重的深紅色木門……非周三下午,若門開著,絕對禁止進入或靠近……”

但這扇門……是深綠色的!在廢棄的備用監(jiān)控室里!它通向哪里?安保人員為什么指向它?是陷阱?還是……唯一的生路?

我攥緊了手中的黃銅鑰匙,冰冷的金屬硌得掌心生疼。第三條裂痕在腕表上無聲地蔓延。

沒有選擇了。

我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步步走向那個堆滿廢棄物的角落。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地面和自己的心跳聲上。挪開沉重的氧氣瓶,搬開扭曲的金屬架,灰塵簌簌落下。

那扇深綠色的小門完全顯露出來。門很舊,油漆剝落,上面沒有任何標識,只有一個老式的、黃銅的鑰匙孔。

和我手中的鑰匙……大小吻合。

安保人員依舊如同雕塑般立在門口,沒有任何動作,只有那冰冷的、空洞的視線,如同附骨之蛆。

我顫抖著,將染血的黃銅鑰匙,插進了鎖孔。

咔噠。

一聲輕響,如同命運的齒輪扣合。

門……開了。

一股更加陰冷、帶著濃重灰塵和陳腐書籍味道的空氣撲面而來。門后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我深吸一口氣,最后看了一眼門口那兩個如同地獄守門人般的安保人員,一步踏入了門后的黑暗之中。

深綠色的小門在我身后無聲地關(guān)閉、鎖死。

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

絕對的黑暗和死寂。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在狹小的空間里被無限放大??諝獗浯坦?,帶著濃重的霉味和紙張腐朽的氣息。腳下似乎是粗糙的水泥地。

我摸索著墻壁,踉蹌前行。黑暗粘稠得如同墨汁,伸手不見五指。不知走了多久,也許只有十幾步,前方似乎出現(xiàn)了一點點極其微弱的光源。

我朝著那點微光走去。光是從一扇門的門縫下透出來的。一扇……厚重的、深紅色的木門。門板在黑暗中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黑色的暗紅,沉重、壓抑,帶著一種不祥的威嚴感。

院長室的門。

規(guī)則第十一條嚴令禁止靠近的門。

而我,正站在它的面前。鑰匙孔的位置,就在我眼前。

我低頭,看著手中那把染血的黃銅鑰匙。鑰匙柄上殘留的暗紅色污跡,在黑暗中仿佛在微微發(fā)亮。它曾打開過這里。另一個“我”曾走進去過。

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動,每一次搏動都牽扯著全身的傷口。我是污染源,是怪物,是循環(huán)的核心。踏入這扇門,是終結(jié)?是回歸?還是墜入更深的地獄?

第三條裂痕在腕表上蔓延的細微觸感,如同冰冷的蛇,纏繞著手腕。

沒有退路了。

我抬起手,沾著血污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染血的黃銅鑰匙,對準了深紅色木門上那個冰冷的鎖孔,緩緩地、堅定地插了進去。

咔噠。

一聲輕響,在死寂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我用力轉(zhuǎn)動鑰匙。

機括發(fā)出沉悶的、年久失修的摩擦聲。

嘎吱——

沉重的深紅色木門,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呻吟,被我緩緩推開了一道縫隙。

刺眼的光線瞬間從門縫中洶涌而出!不是醫(yī)院里那種慘白的燈光,而是一種溫暖的、近乎熾烈的金黃色光芒,如同正午的陽光!光芒瞬間驅(qū)散了門外的黑暗,讓我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門內(nèi),是一個寬敞、明亮、甚至可以說是……奢華的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明媚的陽光和一片……修剪整齊、綠意盎然的歐式花園?陽光毫無阻礙地灑進來,照亮了光潔如鏡的深色木質(zhì)地板,昂貴的波斯地毯,巨大的紅木辦公桌,以及靠墻擺放的、塞滿了精裝書籍的高大書柜??諝饫飶浡难┣押蜕虾闷じ锏奈兜溃瑴嘏稍?,與醫(yī)院里無處不在的冰冷、血腥和消毒水味截然不同。

辦公桌后,一張寬大的高背真皮轉(zhuǎn)椅背對著門口,面向著窗外那片虛假卻明媚的“花園”。椅背很高,遮住了坐著的人。

我站在門口,刺眼的陽光讓我有些眩暈。巨大的反差讓我一時無法適應。這……就是院長室?規(guī)則里描述的禁忌之地?和外面那個地獄般的醫(yī)院比起來,這里簡直是天堂。

“你來了?!?/p>

一個聲音響起。平靜,溫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熟悉感。

高背轉(zhuǎn)椅緩緩地轉(zhuǎn)了過來。

陽光勾勒出椅子上那個人的輪廓。

他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里面是挺括的白襯衫,打著一條暗紅色的領(lǐng)帶。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他的臉……

我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那張臉,年輕,干凈,眼神溫和而深邃,嘴角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從容的微笑。和我工牌照片上的臉……一模一樣!

是林默。是那個尚未被污染、尚未注射藥劑、眼神還帶著清澈和理想的林默!

他坐在寬大的椅子里,姿態(tài)放松而優(yōu)雅,雙手交叉放在光潔的紅木桌面上,指尖修剪得整齊干凈。他看著我——看著門口這個穿著染血破爛白大褂、滿身灰塵血污、狼狽不堪的自己——眼神里沒有驚訝,沒有恐懼,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悲憫?

“坐吧,”他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一張同樣奢華的真皮扶手椅,聲音依舊溫和,“你看起來很累,需要休息一下。”

巨大的荒謬感和強烈的認知沖擊讓我僵在原地,無法動彈。我是誰?他是誰?為什么會有兩個“我”?一個光鮮亮麗地坐在這里,如同掌控一切的神祇;一個傷痕累累地站在門口,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腕表上,那第三條裂痕,無聲地蔓延著,幾乎要連接到最初的裂痕。

“你……”我的聲音干澀沙啞,如同砂紙摩擦,“你是誰?”

“我是林默?!蔽餮b革履的“我”微笑著回答,語氣理所當然,“安寧醫(yī)院院長。當然,你也可以認為,我是你的一部分?;蛘哒f,是你希望成為、或者曾經(jīng)是的那一部分?!彼噶酥缸约?,又指了指我,“而門外那個地獄,是你無法控制、最終失控的另一部分?!?/p>

他的目光落在我緊握的、染血的黃銅鑰匙上,又移向我手腕上的腕表,看著那道新的裂痕。


更新時間:2025-07-14 10:1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