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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她那時(shí)候就懷孕了?!?/p>
宋宛兒緩緩靠近,凄婉一笑,“她從威亞上摔下來的時(shí)候,肚子里已經(jīng)一個月了?!?/p>
一記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段遇寒雙手握拳,指節(jié)泛白。
他猛地想起那幾天她一直躲著他,說自己累,不舒服,他卻冷眼旁觀,把她的異樣當(dāng)成作戲,還讓她吊威亞......他親手讓她摔下來的!
“既然你知道她懷孕,那時(shí)候威亞——”
“沒錯,我動的手腳,反正你遲早會查到。”宋宛兒低聲說出這句話,語氣出奇的平靜,笑著:
“我只松了兩道扣,原本不會出事的,是她自己撐不住?!?/p>
啪!話音剛落,段遇寒抬手給了她一巴掌,眼睛里泛著猩紅的血絲。“......你為什么要害死她,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
宋宛兒的笑中帶著哭腔:
“因?yàn)樗翘嫔戆?,她算什么東西,憑什么生你的孩子?段遇寒,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是你的白月光,她不過是個被你母親拿錢收買的替身!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段遇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我段家的骨肉,你有什么資格......”
宋宛兒被掐得臉色蒼白,笑聲卻越來越大了,眼淚奪眶而出。“資格?她是個替身,是我不在的時(shí)候你拿來麻痹自己的人!如果她沒長得像我,她連靠近你都不可能!”
“她要是真的生下你的孩子,你會娶她嗎?娶一個替身?你敢娶她、讓她進(jìn)段家的門嗎?!”
段遇寒一瞬間怔住了。
沙灘上海風(fēng)獵獵,空氣冷得像刀子扎進(jìn)骨縫。
段遇寒的喉結(jié)滾動,嗓音嘶?。?/p>
“會?!?/p>
隨即,他又說了一遍,給她聽,又像是給自己聽?!拔視⑺!?/p>
直到此刻,他終于承認(rèn)自己愛上了那個堅(jiān)強(qiáng)又倔強(qiáng)的女孩,可她已經(jīng)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無論他怎么找、無論他怎么后悔,他都找不到她了。
宋宛兒愣住了。
她從未見過他這副神情——痛苦、絕望,卻無比堅(jiān)定。
他緩緩松開她,得知蘇嬋的苦難是誰造成的,面色已然蒼白如紙。
宋宛兒的眸光瞬間碎了,下一秒她猛地推開段遇寒,眼眶里全是淚光,呼吸都喘不過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國外生病的時(shí)候經(jīng)歷了什么!”
她抬起頭,淚流滿面地看著他:
“當(dāng)年,你知道我為什么突然出國?因?yàn)槲也槌鲎约旱昧税┌Y!我怕你受不了,怕你殉情,就一個人悄悄走了......我獨(dú)自去醫(yī)院化療,每天都吐得死去活來......”
“你知不知道我靠著什么活下來?是靠著我們在一起的回憶,是你說你會一直保護(hù)我!”
段遇寒怔住了。
宋宛兒一邊哭一邊笑,眼神瘋狂:“可你呢?你找了個跟我長得像的替身,甚至讓她懷了你的孩子,現(xiàn)在你說你要娶她?!我算什么?。?!”
段遇寒半晌無言,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凝成了冰。
他捂住眼睛,一聲悶哽從喉嚨里擠出來,喉嚨艱澀,喃喃道:
“婚禮,會如期舉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