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生,此方雖能讓人出現(xiàn)胃癌晚期癥狀,但長久服用,對身體傷害極大,切要注意劑量?!?/p>
一瞬間,我的背后猛然竄起極深寒意。
仿佛整個人墜入冰窖,渾身都在不自覺的發(fā)著抖。
我攥起那張單子沖了出去,淚水洶涌。
“裴安辰!我根本沒病,你這個騙子,我死也不會……”
后半句話沒能說出口。
只見裴安辰握著的手機(jī)屏幕上,手術(shù)刀離弟弟的眼睛只有不到一厘米。
裴安辰把癱倒在地的我摟進(jìn)懷里,如同惡魔在耳邊低語。
“你死了眼角膜也會是昭昭的,至于你弟弟,昭昭養(yǎng)的狗剛好得了白內(nèi)障,不知道換個眼角膜會不會好一些?!?/p>
他冰涼的唇流連在我的側(cè)臉。
“梔梔,沈昭窮怕了,你的眼角膜能看清翡翠原石,她只是想多個倚仗,賺些錢?!?/p>
“為什么要鬧呢?我明明不會和你離婚,只要你乖乖的,我會一直照顧你。”
我像失去靈魂的木偶,被身強(qiáng)力壯的保鏢拖進(jìn)了醫(yī)院。
我的雙眼自小便與常人不同。
賭石里若是藏著翡翠,它們在我眼中會發(fā)出微光。
小時候我不懂隱藏,告訴了父母。
沒想到卻害他們殞命。
他們變得富有,各自有了新歡。
為了搶到我的撫養(yǎng)權(quán),用盡手段。
最后因為爭奪方向盤死在高速上。
人心不足。
我本打算將這項能力隱瞞一輩子。
卻在和裴安辰結(jié)婚的第五年主動袒露了秘密。
那時裴安辰的公司遇到危機(jī)。
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替我買好出國的機(jī)票。
“梔梔,我們離婚吧,我不能拖累你。”
我搖了搖頭,毅然決然帶他去了云北的賭石市場。
賭石賭石,一刀窮,一刀富。
我卻從未失手。
裴氏一夜翻盤。
他紅著眼眶,跪在地上親吻我的手背。
“梔梔,我發(fā)誓可以養(yǎng)得起你,絕不會再淪落到需要你用能力賺錢?!?/p>
裴安辰和父母不同,他將我保護(hù)的很好。
真的沒有再利用我的能力去賭石。
所以我沒想到。
他會將我的秘密告訴沈昭。
他輕利重情。
可終究是明月高懸,不獨照我。
“裴先生,顧小姐正在發(fā)低燒,暫時不宜手術(shù)?!?/p>
裴安辰皺緊了眉。
“不能再拖了,昭昭必須要參加三天后的賭石大賽?!?/p>
他叩了叩桌面,語氣冰冷。
“給她打雙倍抗生素,務(wù)必盡快完成手術(shù)。”
我被推入病房前,裴安辰突然攔住了推車。
他看著我的眼睛,緩緩俯身在我耳邊輕語。
“梔梔,你說,麻藥會不會損傷到你的眼角膜?”
他起身拍了拍醫(yī)生肩膀。
“取消麻醉,如果她反抗,就把她綁起來。”
我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劇痛在視神經(jīng)炸開,瞬間摧毀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遏制不住的哀嚎翻滾,四肢卻被牢牢束縛,絲毫無法移動半分。
意識錯亂間,我好像喊了裴安辰的名字。
他的回應(yīng)沉靜低啞,安撫意味極重。
“我在呢,別怕。”
“有安辰哥哥在身邊,昭昭不怕。”
原來是裴安辰在哄我身旁的沈昭。
角膜被剝離的一剎那,溫?zé)嵋后w涌出。
我的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赤紅色黑暗。
而關(guān)于裴安辰的一切,崩塌成最鋒利的棱角。
將我的心割的支離破碎。
我終于疼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
醫(yī)生在我身邊交代著什么。
“千萬不要刺激到傷口,否則會導(dǎo)致后期的眼角膜再移植喪失手術(shù)條件?!?/p>
眼睛酸脹不堪,喉嚨也腫痛沙啞。
我用盡力氣,只是動了動手指。
適時有溫水打濕干裂的唇。
我喝了幾口,意識到什么,驀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