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藥費(fèi)你不用擔(dān)心,我來拿,你把遺產(chǎn)先分了吧,咱不差這點(diǎn)錢。”
奶奶病得說話都很吃力,許久才擠出一絲哽咽的聲音:“沒......沒錢了?!?/p>
沒錢?
怎么可能?
我每個月最少給奶奶打兩萬塊,這幾年加起來最少也有一百萬,奶奶家里沒有任何一件值錢的物件兒,怎么可能沒錢?
見我的反應(yīng),奶奶哭得更厲害:“都......都被他們搶走了。我要是不騙他們說,我還有錢,他們連飯都不會給我吃,我撐不到你回來?!?/p>
“茵茵,奶奶不治了,奶奶能再看看你,知道你過得好,奶奶就心滿意足了........”
這些話似乎耗光了奶奶的所有力氣,她累得大口喘息起來,卻仍努力地抬起手,似乎想摸摸我的臉。
我連忙彎腰湊過去,卻見奶奶攤開的掌心中,出現(xiàn)了一顆糖。
一瞬間,我淚崩了。
想起小時候每次放學(xué),奶奶都會背著三個叔姑偷偷給我一塊糖吃。
如今她在包漿的床上飽受一個月的折磨,只是為了強(qiáng)撐著見我一面,再給我一塊糖。
揉了揉眼,我顫抖地接過糖道:“奶奶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等下在來看你?!?/p>
說完我起身去了堂屋。
三個叔姑在商量遺產(chǎn)的分配,爭得面紅耳赤。
我靜靜看著他們,一邊回憶奶奶剛才的話。
這些年我每次打給奶奶的錢到賬,他們都會像聞到肉味兒的狼一樣,第一時間出現(xiàn),用各種借口問奶奶要錢。
奶奶想給我留一份,他們就威脅奶奶,說她如果不把所有錢拿出來,就散播謠言說我在城里賣,才這么多年不敢回家。
奶奶沒辦法,為了我的名聲一次次妥協(xié)。
現(xiàn)在小姑每天流連酒吧和奇牌室,二叔辦了個小廠,三叔月薪過萬。
他們隨便拿出點(diǎn)錢都能贍養(yǎng)奶奶,報(bào)答奶奶這些年嘔心瀝血養(yǎng)育他們的恩情。
可他們眼里只有貪婪,只想榨干奶奶最后一點(diǎn)血肉。
如果奶奶沒有用“遺產(chǎn)”釣著他們,恐怕等不到我回來,奶奶就會被他們裝進(jìn)薄皮棺材里。
“小姑,兩位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