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看著那些油光水滑帶著粘液的內(nèi)臟我勉強還可以壓制住心中的惡心,
現(xiàn)在如此近距離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小孩津津有味的放在嘴里咀嚼,我再也忍耐不住,
不等開口說話就低頭嘔吐了起來,將下午吃的東西倒了個干凈。光頭轉(zhuǎn)身看了看,
隨后呵呵一笑:“我說老張同志,禿爺這體力所有下降,你這免疫力好像也下降了不少,
幾根腸子就吐成這樣了。提前說好了,咱可沒帶多少吃的,短時間可能走不出去,
你最好多在肚子里留點玩意。”我嘔吐了幾大口,隨后用礦泉水漱了漱口,
胃里那種翻江倒海的惡心感覺終于淡了一些。再抬頭看去的時候,光頭的背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
那個紅皮膚的小孩也不知所蹤。喘了幾口氣,我開口回應(yīng)道:“這些內(nèi)臟倒是沒什么,
勉強還能看的過去。不過我剛才看到一個小孩,正在啃食腸子,
那股惡心勁實在忍不住了……”“小孩?
”光頭將擦干凈的工兵鏟重新塞回到背包側(cè)面,隨口問道:“什么小孩,你在哪看見的?
”我頓了一頓:“在……你后背上……”“都多大個人了還怕小孩,
我……”接著我的話音說了一半,光頭突然瞪大了眼睛,面露驚恐:“臥槽,
你……你剛才說什么?在……在我后背上???
”我點了點頭:“在通道里的時候就好像看見過一次,剛剛一抬頭看的更加清楚,
的確是個四五歲模樣的小孩,身上貼著黃符,
手里抱著那兩根腸子吃的歡快……”聽完了我的描述,光頭的臉色瞬間變的唰白,
用力咽了口唾沫:“老張……在這里邊,別特么跟禿爺開玩笑行不……是不是眼花了?
”“張瑞說的沒錯,你身上的確有古怪!”旁邊的冷琦抬起手電,
指了指臺階上被光頭扔在地上的那一團內(nèi)臟。我們定睛看去,
竟然發(fā)現(xiàn)那團內(nèi)臟其中一根腸子竟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破損,破損的地方呈鋸齒狀,
清晰的浮現(xiàn)著幾排細小整齊的牙印,很明顯是被人啃咬過的痕跡!看到這一幕,
我心里也陡然一驚,沒想到剛剛看到的孩童竟然是真實存在的,
他啃咬腸子的舉動也是真實發(fā)生的。比我更加震驚的是一臉慘白的光頭,
腦袋上剛剛擦掉的汗珠再一次冒了出來,
下意識湊到我們身邊距離那些內(nèi)臟遠了一些:“這特么祖師爺沒有護照,可能來不了埃及,
咱們這摸金牌也不起作用了……”回想著剛剛兵工鏟無故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拽如棺中,
還有時不時出現(xiàn)在光頭背上的神秘孩童,和法老館內(nèi)那具現(xiàn)代男尸。
我突然越發(fā)擔心骨頭的安危,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還安全。在我們四個人里,
無論是誰落單情況都會比骨頭要好上許多。冷琦身懷絕技,遇事沉著冷靜,
曾經(jīng)也一直是獨來獨往,所以就算是一個人面對也能化解大多數(shù)危險。
光頭雖然大大咧咧貪心不改,但畢竟是個資深的摸金校尉,在地底下鉆了不是一年兩年。
對各式各樣的墓穴以及墓穴之中的門道都十分了解,能把他至于死地,并不容易。
而我跟著光頭在過去的一年里摸爬滾打,上雪山走沙漠,也積累了不少知識,
一些下意識就應(yīng)該存在的警覺性也鍛煉了出來。遇到一些緊急的事情雖然不能完全化解,
卻也可以全身而退。唯獨骨頭依舊是那副憨憨的模樣,
并且受骨刀干爹的影響心中還保留著那份對于神靈的虔誠。遇見個菩薩佛陀的雕像或者壁畫,
非得跪拜一番行個大禮不可。思考著這些,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站在這口法老棺槨旁邊,手機竟然有了兩格信號!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驚喜,
不由分說立刻撥通了骨頭的手機,等待了足足十多秒,隨著‘滴’一聲輕響,
一陣悅耳的彩鈴響了起來。光頭見狀也探著腦袋把耳朵湊到近前,
輕聲問道:“什么情況,通了么?”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聲,
隨后聽著那陣悅耳的彩鈴靜靜等候骨頭的回應(yīng)。三個人都閉上嘴巴,
周圍瞬間又安靜下來,原本微小的彩鈴似乎瞬間被放大了好幾倍。
我一分一秒的數(shù)著時間,很快半分鐘過去,就在我的心情開始變沉重的時候,
彩鈴聲戛然而止,骨頭的聲音傳了出來:“老……張!
是不是……老張……”他那邊似乎信號很差,傳出來的話音斷斷續(xù)續(xù),
不過從聲音來看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我激動的大聲喊道:“老骨,你現(xiàn)在在哪?
金字塔里面還是金字塔外面?朗姆呢,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接下來那邊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隨后骨頭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再次響起,
這一次他的情緒似乎在突然間激動了許多,
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吼出來的:“俺在……貓……別碰……貓……像……有問題!
”這一段話中最連貫的就是最后的‘有問題’三個字,說完電話便斷了連接,
雖然我這邊依舊是兩格信號,但再次撥打骨頭的電話已經(jīng)是無法接通。
那句斷斷續(xù)續(xù)的奇怪話語讓我心中憂慮倍增,皺眉看了看冷琦和光頭,
沉聲問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老骨好像遇上麻煩了,朗姆在不在也不知道。
”“別……碰……貓?有問題?”光頭重復(fù)著骨頭剛剛的話:“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讓咱們別碰貓,這金字塔里邊哪來的貓?
”冷琦也開口分析道:“在埃及神話中鷹頭是皇位領(lǐng)袖的象征,
狗頭人身即狼人是守衛(wèi)者,而貓是與神溝通的媒介,也是神靈的化身。
所以說這口狗頭棺槨并不是墓主人,即便有木乃伊也是陵墓的守衛(wèi)者。
那些考古人員一定做了什么,觸怒了守衛(wèi)者所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
骨頭提起‘貓’應(yīng)該也另有原因,他所說的‘有問題’指的應(yīng)該不是貓,而是其他什么東西!
”聽完了這番話,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不是說沒來過埃及么,
怎么會了解的這么清楚?”光頭擺了擺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
這些神話傳說禿爺也知道。不過分析的再多骨頭也不可能自己跳出來,
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四處找找吧?!彪m然這是粗話,不過確實說的在理,耽誤的時間越多,
對骨頭對我們都是不利的。
于是我招呼冷琦把剛剛開棺時所拿出來的工具都整理一下重新裝好,
繼續(xù)到四周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出口。光頭望著狗頭棺槨里的那句男士嘆了口氣,
輕聲念叨著:“按照我們中國土夫子的規(guī)矩,遇見了死人無論認不認識都得埋土立碑。
畢竟拿的是死人錢,也該為死人多辦點事情。不過今天這情況有點特殊,第一,
這不是在中國,你也不是中國人,所以也不必跟著規(guī)矩走。第二,
這金字塔里邊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就算禿爺想讓你入土為安也沒有地方。
反正這口棺材也挺寬敞,除了那狗頭挺磕磣之外其他都挺好,
你就湊合著住吧……”我和冷琦都已經(jīng)繞到了三口棺槨的后邊,轉(zhuǎn)身一看,
光頭還沒有念叨完,于是我出聲喊道:“死禿子,你他媽還走不走了,
跟個死人都能墨跡這么半天,談情說愛呢?”光頭應(yīng)了一聲,
從臺階上一路小跑下來:“你懂什么,禿爺這叫職業(yè)操守,這叫素質(zhì)!
”我翻了個白眼:“還‘職業(yè)操守’,你要是有素質(zhì),
這地面都得塌了……”話音剛落,不知道是誰無意中觸動了什么機關(guān),
我們腳下的石板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接著竟然飛速下降,
直直往下墜了十余米才猛然停了下來!三個人毫無防備,
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摔趴在石板之上,爬起來舉著手電抬頭看去,
發(fā)現(xiàn)只有三塊石板發(fā)生了墜降,恰好是一個邊長五米左右的正方形,
而我們恰好就都站在這片區(qū)域之中!光頭沒有站穩(wěn),在石板墜落的瞬間摔趴了下去,
圓圓的腦袋重重拍在了地上,一塊淤腫瞬間就鼓了起來,疼的他瓷牙咧嘴的揉了半天,
隨后一臉怨恨的盯著我:“老張,你他媽個烏鴉嘴,告訴你多少遍了,
在墓里不能說晦氣的話,這是祖師爺定下的規(guī)矩!”我的雙腿也被震的發(fā)麻,
感覺就像是挨了一下電棍一樣,
揉了半天才重新站起來尷尬笑道:“這說明……祖師爺在告訴咱們,
你還是有素質(zhì)的……”玩笑歸玩笑,我們此刻的情況卻一點都不好笑。
這是一個絕對封閉的空間,四面都是完整的石壁甚至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并且石壁被打磨的異常光滑,猶如玻璃一樣,沒有任何可供攀爬的著力點。
從三人所在的位置距離頭頂大約有十二米的高度,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
就算是三個人疊羅漢的站在一起也摸不到邊緣。這種機關(guān)看似簡單,
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絕境,讓人完全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卻沒有任何辦法,
只能眼睜睜的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