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哭泣的小蝶突然暴起,掙脫束縛,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紅白的腦漿噴濺出來,血染紅了地面。尖叫聲四起,場面亂成一團。
小蝶死了。
她用生命完成了對我的構(gòu)陷。
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
06
我是被老爹像拖死狗一樣拖回去的。
天上下起瓢潑大雨,不僅沒沖刷掉我的冤屈,還攪渾了我唯一能自證清白的身體。
我被老爹綁著跪在院子里,整整抽了四十鞭,抽得我皮開肉綻,血流了一地。要不是祖母拼著過來求情,恐怕就要將我打死在這里。
隨后又被丟進柴房,三天沒吃沒喝,任憑我自生自滅。
昏迷中,盈月、小蝶、沈玉之的臉交錯在我面前閃過,昏黃,鮮紅,慘白。
一片凌亂。
又是祖母以孝道威脅父親,才把我放出來,請來大夫,把瀕死的我救出鬼門關(guān)。
徹底清醒時,已過了半月有余。
我才知道,外面一切都變了。
我已名聲盡毀,從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變?yōu)閱实聰⌒械臒o恥之徒。學(xué)政革除了我的功名,我那太守父親更要逐我出了族譜,和我斷絕關(guān)系。
這些我都能忍,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刺史也與我家退婚,我要失去盈月了。
大雨滂沱的夜里,我跑到刺史家的后院,從狗洞鉆進去,一路躲避家丁摸到盈月的院子,我只想找她問個清楚。
剛摸近她的屋門,卻聽見
沈玉之的聲音。
一股怒火涌上,我推開房門。
盈月看見我后有些慌亂的開始遮遮掩掩。
沈玉之卻不慌不忙地和衣下榻,獰笑著看向我:
「哥哥這是大好了嗎?不錯不錯,可讓兄弟我擔(dān)心了好幾天呢?」
我不理他,只一心想向盈月問個明白:
「盈月,你說啊,為什么這么對我?難道我們以往的情分都是假的嗎?」
再看向我時,她已整好云鬢,眼里再無一絲慌亂,卻冰冷陌生的嚇人:
「情分?我與你能有什么情分?」
她邊說著,邊沖著我蓮步輕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有什么情分?」
「你送我的那些破石頭碎玉片,能有什么情分?」
「看看你這呆頭鵝的膩歪樣,能有什么情分?」
語畢,她已走到我面前,像看垃圾一樣,用從未有過的嫌惡眼神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