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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沒,昨天202病房那女的只是手破了點皮,她丈夫就調動全醫(yī)院的醫(yī)生來給她治手傷?!?/p>
“是啊是啊,那女的命真好,她兩個孩子都快急哭了。”
“害,要我說201病房的才叫慘,明明一同送進醫(yī)院,卻一直等到202病房出院才輪到她治療。”
“好了好了,別說了都散了吧?!?/p>
蘇芷皖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聽著外邊的議論聲,心中掀不起一絲波瀾。
剛出院沒幾天又住院,沒有誰比她更倒霉了吧。
“醒了?”林景澤推開門進來,手里拎著食盒。
蘇芷皖只覺得他很割裂,昨晚不顧她死活的人是他。
現在來看望的她的人還是他。
林景澤看著她身上纏著的繃帶,語氣有些不自然,“思文是學鋼琴的,她的手不能受傷?!?/p>
蘇芷皖不說話。
原來如此,原來是怕自己心愛的人背鍋,這次來看看她死沒死。
“我問過醫(yī)生了,你身上的傷不嚴重,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林景澤自顧自地說著。
她問他,“會留疤嗎?”
林景澤心頭一緊,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我會為你找最好的美容機構,肯定能修復好的。”
蘇芷皖把塞進被子里,淚水劃過眼角打濕枕頭,“那我心里的疤也能修復嗎?”
只這一句話,林景澤久久沒回過神。
良久,他掏出黑卡放在她手邊,“我會補償你的。乖,聽話好嗎?”
蘇芷皖突然有點想笑,金錢就是他對她唯一能補償的東西,是嗎?
上一世她被囚禁在小島上,唯一不缺的就是各種限量版奢侈品,可那又怎樣?
她死前沒有任何人來探望她,死后更是無人祭拜。
她就那么渾渾噩噩過了一輩子。
這一次,她真的不屑于要他自以為是的補償。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滿意?”
蘇芷皖痛苦地逼問他,他被問的愣住。
病房中的空氣凝重。
林景澤的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在寂靜的病房顯得突兀。
林景澤沒避開她,直接接通,電話那頭楚思文甜膩的聲音傳來:“景澤,我做了甜品,你帶孩子們過來嘗嘗。”
“馬上來?!?/p>
林景澤最后看了眼蘇芷皖,轉身離開:“你好好養(yǎng)傷?!?/p>
蘇芷皖手指攥緊,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民政局發(fā)來的短信通知。
“您一個月前簽訂的離婚協(xié)議書現已生效?!?/p>
她松開拳頭,終于到了這一天,她重重吐了口濁氣。
蘇芷皖聯(lián)系家政公司幫她把之前準備好的行李送到機場。
她拿起床上的黑卡,一掰兩斷,就像她和林景澤一樣一刀兩斷。
三個小時后,蘇芷皖趕到機場,把電話卡丟到垃圾桶里,緩緩走進安檢區(qū)。
蘇芷皖坐在靠窗的飛機上,橙色的太陽透過窗戶灑在她臉上,讓她久違的感受到輕松。
視線中困了她一輩子的京城漸漸縮小,她漸漸閉上了眼,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解脫。
終于能擺脫林景澤,擺脫孤獨終老死在小島上的結局。
從這一刻起,她將迎來屬于她的嶄新生活。
再見了,林景澤。
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