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了鞋,見怪不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來了?”
陳念可雙手叉腰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指戳了戳我的腦袋,“我怎么來了?!今天是你生日!姜頌,你又要和之前一樣一個人抱著酒瓶子過嗎?!”
生日。
我脫下大衣隨手扔在了一邊的椅子上,從冰箱里拿出了存著的伏特加。
“可可,你知道的,我不過生日?!?/p>
剛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酒精入喉味道冰冷,但很快溫度就順著胃一點點的向上攀爬,最終停留在我的喉嚨里。
我被陳念可壓著坐在了餐桌旁,昏黃色的燈光將桌子上的飯菜映襯得格外勾引人的食欲。
但唯獨我看了,難以下咽。
我只是坐著,手中的酒杯微涼,空氣安靜的可以聽見墻上的鐘表走動的聲音。
“姜頌,十年了,你總要往前走的。”
又是這樣的話。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
我搖了搖頭,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機(jī)擺在了陳念可的面前,然后指著上面的通話記錄。
“你看,可可,我剛剛在阿野的墳?zāi)骨埃拥搅怂碾娫?。?/p>
陳念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我迫切的需要她相信這一切,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是真的!可可,我接到了18歲阿野的電話!你要是不相信,明天、如果明天阿野還打給了我,我拿給你聽,我...”
“姜頌,徐青野已經(jīng)死了。”
手機(jī)從我的手心里滑落。
我赤腳站在地板上,冷意從腳底板一直往身體里的每一個血液之中攀爬。
陳念可看著我,微微皺著眉,眼睛里帶著些霧氣,像是在憐憫我因思念而產(chǎn)生的瘋魔般的幻覺。
她站起身,將我抱進(jìn)懷里,“姜頌,他不會想看見你這樣的?!?/p>
我睜著眼睛,看向身后擺在桌子上的,我與徐青野唯一的合照,終于,嚎啕大哭。
徐青野。
我的徐青野。
我死在了十年前,我生日當(dāng)天的徐青野。
死在那個,臨死之前,手中還拿著給我的禮物的徐青野。
死在無人可見的黑暗角落,死在沒有人知道的普通夜晚,死在,保護(hù)我的路上。
阿野,阿野...
也許陳念可說的是對的,那天我以為的電話,不過是我思念成災(zāi)后引發(fā)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