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坐在他家沙發(fā)上的時候,我還有些懵。
哭太猛了后勁太足,時不時的抽泣在空曠的空間里顯得有些突兀。
我臉上微微發(fā)熱,他置若罔聞,低頭認真清理傷口。
傷勢比我想象中嚴重,正好卡在地上翹起的磚角,而我今天,好巧不巧穿了一條牛仔褲。
褲腿卷不起來,他一臉嚴肅地開口“脫了吧?!?/p>
哈?
有一瞬間我覺得,不是眼前這人酒還沒醒,就是我也喝醉了…
于是場面就變成,褲子半褪,身上又蓋了個毯子,他蹲在沙發(fā)旁邊給我清理傷口。
碘伏是暗紅色,混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和他手里的棉簽,凌之牧并沒有放緩動作,疼的我鼻子有些發(fā)酸。
“疼…”我還是忍不住開口,像是撒嬌,“你輕點?!?/p>
話說完,他抬起頭來,眼神鎖在我臉上,深色的眸里寫滿了委屈,指腹拂過我眼角,揩去殘存的淚,“疼嗎?疼的話下次還敢不敢了?”
什么呀,被狗追又不是我的鍋。
我心里在反駁,但沒有開口,我知道我們說的不是這件事。
他眼神逐漸清明,估計是醒了酒。
我沒辦法再裝傻,此刻大眼瞪小眼十分尷尬。
輕咳一聲,想了半天想到一個糟糕的開場白,“你爸…沒在家嗎?”
他眉頭微蹙,“你確定要跟我聊這個嗎?”
“對不起?!?/p>
我躲閃著他,低頭看著包扎好的紗布,喃喃開口。
“除了對不起,你就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了嗎?”
他在等我開口,可惜我不知道他想聽什么,即便知道,我也不會說。
“快畢業(yè)了吧,回家里這邊上班也挺好的,這不是你的夢想么?”
他沉默不語,房門甩得震天響。
…
他的夢想一直都是當警察,比起當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他的夢想很小,只想守著小家,這片天地安寧就足夠。
我曾笑著說,你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他卻總溫柔地說,“你去看過就夠了。”
我想要說服他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他卻總是說服我,我和他的小家會有多溫暖。
有時候我會想,即便沒有后面的事情,我跟他又能走多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