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寧被拖走,十根手指扒在地上擦出了血痕,她就這樣被扔進馬圈里。
第一天,下人們將冷水潑到她身上,讓她蜷縮在角落過了一整天。
第二天,她的飯食里被摻了馬糞,她將飯倒掉卻引來馬夫的毒打。
第三天,他們要她刷馬背,卻故意吹哨讓馬失控,馬蹄狠狠踹在她的肋骨上。
這是第四天,她被帶出馬圈,陸霖淵看著她:“學乖了嗎?”
宋羨寧只是木然地問:“茹茹呢?”
陸霖淵看著她渾身一副邋遢的樣子,后退半步,滿臉的嫌棄:“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樣子!趕緊去洗漱,今日有要事!”
“茹茹呢?”宋羨寧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他退一步她就跟一步,她伸手抓住他衣袖,十個手指隱隱潰爛,手臂也無法正常彎曲。
陸霖淵大力甩開她的手:“來人,把她帶下去洗干凈再出來!”
宋羨寧被摔在地上,可她已經(jīng)感受不到疼,只是一直堅持地問他:“茹茹呢?”
陸霖淵這下才不耐煩地說了句:“她很好,等會兒你就能看見了。”
宋羨寧被人擺弄著梳洗干凈,又簡單上了藥,給她包扎的是個醫(yī)女,見著她身上的傷,避著人小聲和她耳語:“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請告訴我?!?/p>
宋羨寧抬頭定睛看著她,像是在辨認她的話可信與否。兩人對視片刻,宋羨寧摘下身上玉佛,遞給她。
“京城來了一位陸大人正在鄰縣,請你將此物轉交給他告訴他我在這里。若我脫困,必有重謝?!?/p>
醫(yī)女聞言一怔,攥緊了手里的玉佛,那還殘留著宋羨寧的體溫,她鄭重點頭。
傍晚時分,宋羨寧被帶上馬車,陸霖淵和喬若涵已經(jīng)坐在馬車里。
喬若涵見著她:“姐姐,這馬車不寬敞,你現(xiàn)在是妾,就跪在那里吧?!彼噶酥附锹涞钠褕F。
宋羨寧被喬若涵的丫鬟狠狠踹了一腳,猝不及防跪了下去,一瞬間疼痛從膝蓋上傳進心里。
“啊,只是想讓姐姐提前適應一下做妾的規(guī)矩,姐姐這個表情,是委屈嗎?”
陸霖淵只看了宋羨寧一眼,她太犟了,須得磨磨性子,于是他閉著眼假寐:“跪著吧,做妾要有做妾的樣子。”
那丫鬟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要是不聽我們夫人的,那你就別想見到你的小野種了?!?/p>
宋羨寧死死咬住嘴唇,這一路馬車每顛簸一次,她的膝蓋就更痛上一分,可是喬若涵臉上的譏笑讓她死死忍住,一聲不吭。
可她沒想到這一路隱忍,在下車時看見的卻是茹茹的尸體!
宋羨寧忘記了身上的疼,直直地撲向茹茹,她的孩子,那么可愛的一個小人兒,總是會甜滋滋地喊她娘親,可如今,她僵著身子躺在地上。
“你女兒命好,得縣太爺看重,配給他家的公子做媳婦,這也算是她的造化了?!眴倘艉f著,仿佛這是天大的福分。
宋羨寧攔不住他們,跟著一起跳進了土坑,她絕不會讓她的孩子冷冰冰的被埋在這里,她緊緊抱著茹茹。
突然,她感受的茹茹的心跳,她顫著手,屏住呼吸,用手指探孩子鼻息。
“不能埋!她還活著!”宋羨寧大喊,可是沒有人聽她的。她只能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灑下來的土。
陸霖淵站在上面:“羨寧,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她救了煥兒,我會讓她入陸家族譜?!?/p>
“陸霖淵你這個畜生!你根本沒資格這樣對我女兒,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兒!”宋羨寧嘶吼著,仍是緊緊將茹茹護在懷里。
陸霖淵怔?。骸澳愫f什么?”
就在這時,周遭突然亮起許多火把,馬蹄聲不斷,為首的人高舉火把:“陸大人到!”
宋羨寧眼里迸發(fā)出亮光,懷里的人兒在此時輕咳兩下醒來。
“爹爹,是爹爹來救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