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兮這次準備的才藝表演很有內(nèi)涵,就是打算在全系五六百號人面前彈奏G大的校歌,
既發(fā)揚了校風傳統(tǒng),又富有文藝氣息,對此,老大的批語是:準把領導感動到哭。
當她練習到第三遍時,才發(fā)現(xiàn)好像哪里不大對勁,抬起頭,若有所感地看向左邊,
頓時嚇了一大跳——左邊的窗玻璃上居然貼著一張小臉,臉的主人好像恨不得能鉆進來一樣,
臉都被擠得變形了,還使勁地蹭著玻璃,發(fā)出“啵啵”的聲響!
難怪她每次彈奏的間隙都隱約聽見奇怪的聲音……發(fā)現(xiàn)對方在看自己,
那人立刻把腦袋縮了回去,只露出黑乎乎的發(fā)頂,過了會兒又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偷看,
反復幾次下來,蔚兮總算看清了,原來只是個半大的孩子。
她干脆走過去把窗戶拉開:“有事?”那孩子像是受了驚,立刻一蹦三步遠,
話也說不利索,搓著手躑躅了半晌,轉(zhuǎn)身就跑。蔚兮皺眉,順著他跑遠的方向看去,
隱約能分辨出是學校后山?!按蟾攀歉浇l家的孩子吧。”吃午飯的時候,
蔚兮提起這件事,老大咬著筷子說,“對了,聽說最近FG放了個項目在這邊,喏,
就我們學校后山那片地,就被攬過去了。那里你們都知道的,因地制宜開了那么多個農(nóng)家樂,
估計FG這下子思想工作有得做了。”曾可愛崇拜地看著她:“老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身上充滿著世外高人的氣息啊,消息一抓一個準!
”老大雙手捧起紫菜蛋花湯一干而盡,擦著嘴角謙虛道:“承讓承讓,
都是江湖兄弟給面子而已?!焙髞?,蔚兮有幸見到了老大口中的江湖兄弟,
然后不得不感嘆,裴太子的手伸得可真長啊,嘖嘖,真長。
……在學校磨磨蹭蹭了一上午,下午一點半,蔚兮還是乖乖滾去醫(yī)院上崗。
房門沒關,四周很安靜,事實上,這層樓也只住了裴念宸一個病患?!拔蒂猓?/p>
”她一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裴念宸就立刻發(fā)覺了。他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上的盲文書,
微側(cè)過臉“看”向她。因為發(fā)現(xiàn)虎視眈眈的一二三四五并不在這里,
所以蔚兮壓根兒沒想到這個人的反應居然這么靈敏,畢竟她都沒有說話。
于是她只好心虛地縮著頭,尷尬地回答:“咳咳……是我?!薄斑M來吧。
”他重新拿起書,神色沉靜?!芭峥?,其實我……”蔚兮猶豫著走過去,
卻聽他淡聲說:“實習第二天無故曠工,會從你工資里扣的,下不為例。
”蔚兮松了口氣,幸好沒有辭退她,她的上司還是很開明的。
開明的上司說完后就繼續(xù)一言不發(fā)地翻著書,他的手指蒼白,骨節(jié)分明,
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觸摸著紙頁,翻閱的速度卻很快。日光從窗簾上透進來,灑在他的身后,
讓本就氣質(zhì)清貴的人看上去更加溫和親近。蔚兮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有些想明白了,
時隔多年,現(xiàn)在裴念宸和她之間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而已,
是她自己太鉆牛角尖才會惴惴不安,其實根本沒必要這么膽戰(zhàn)心驚吧。這么一想,
語氣也輕快了起來,她在他身邊站定,揚起笑容:“裴總,請問我下午的工作是什么呢?
”如果說昨天的工作是穿衣、喂飯、撿球,那么現(xiàn)在一看,他穿戴整齊,
這個點應該也已經(jīng)吃過飯了,而且又拿著書在看,應該不會再無聊地去玩扔球了。
“陪我午睡?!薄鞍??”蔚兮以為自己幻聽。
溫和親近的人很淡定地重復了一遍:“你的工作,陪我午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