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xiàn)場有一瞬寂靜。
周圍人看沈綏年的眼神都變了。
魏皓的眼神最明顯。
沈綏年卻只是握拳,無聲看著靳雨濃。
摘戒指時留在手指間的紅痕還沒散,火辣辣的痛意時刻折磨著他的心臟,疼的他痙攣。
周圍人小心打量著靳雨濃的臉色。
有人已經(jīng)在猶豫要不要低頭跟沈綏年道歉。
靳雨濃臉色卻更難看,冷著臉徑直沖到人群中,扯出一人推到魏皓跟前,語氣森冷。
“我老公也是你能惹的?道歉!”
還真是,緊張的厲害......
人群里不知道誰先笑出了聲。
才停歇的惡語,再次席卷。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靳二小姐要給沈綏年出頭呢?!?/p>
“他沈綏年算什么東西,人家是聽到有人說魏皓才生的氣,那可是她心尖尖上的愛人?!?/p>
心尖尖上的......愛人嗎?
沈綏年握拳的手松開來。
心上痙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抹不去的酸澀折磨。
他仰頭聽著四面八方的嗤笑,視線一瞬不瞬落在靳雨濃緊繃的臉上。
不記得他總共偷瞄了她幾次。
周圍嗤笑多一重,她臉色就難看一分。
只是沒有一次,她站過來像以前一樣把他護在身后。
那雙從前總是攬在他后腰撐著他的手,也成了魏皓的專屬。
不出意外,這事兒被傳到了網(wǎng)上。
視頻一經(jīng)發(fā)布,靳雪濃、魏皓還有他的名字就掛在了娛樂榜頭條。
那兩人的評論區(qū)里難得統(tǒng)一,放眼望去,清一色的祝福、羨慕。
沈綏年的評論區(qū)也統(tǒng)一。
統(tǒng)一的——
【賤人,滾出靳家!】
【克死了靳家大小姐不夠,還想勾搭靳家二小姐?】
【是有多寂寞?眼睛都要黏在別的女人身上了?!?/p>
‘靳雪濃’的評論區(qū)里也多了好多‘警告’。
警告她守身如玉。
警告她不要什么爛人都要。
看著那些惡毒刺眼的話,沈綏年指尖用力到泛白。
沒多久,靳雨濃就頂著‘靳雪濃’的賬號@了魏皓。
【此生唯一摯愛,阿貓阿狗怎么比?】
一句話,讓沈綏年徹底淪為眾矢之的。
他想為自己證明,編輯了一大段話。
發(fā)送時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所有社交賬號都被封了。
就在靳雨濃發(fā)那條聲明之前。
這是誰的手筆,不言而喻。
他為了的唯一摯愛,毫不留情把他推向了萬丈深淵。
沈綏年無力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滾燙的淚砸在手背。
一直到大廳里熱鬧散場,一個保姆才走到他身邊。
“靳二小姐說魏先生對那枚家徽戒指喜歡的緊,他舍不得他委屈,家徽戒指就不還了,他用這枚跟您換?!?/p>
兩枚戒指,成色像,品相像,連飄花的位置都大差不差。
卻也只是像。
沈綏年沒動。
保姆耐心也告罄:“戒指而已,您不會還想鬧吧?”
是啊,戒指而已......
他笑著接過那戒指對著光的方向。
保姆一副果然的表情,不屑一顧。
“這戒指比靳家祖?zhèn)髂莻€貴多了,您沒見過什么好東西不知道怎么拿家徽戒指也正常,只是別摔......”
“啪——”
她話都沒說完,就聽一聲清脆的聲響。
靳雨濃循聲趕來,看見碎了一地的戒指,臉色瞬間沉到谷底。
“誰干的?!”
“不!不是我,是沈先生自己摔的!”
保姆臉上血色全無,腦袋都要搖斷。
靳雨濃一把抓起她的衣領(lǐng),面色狠厲。
“什么沈先生?!姐夫娶了我姐,這輩子就都是靳家人!叫姑爺!你再亂叫就滾出靳家!”
她是真發(fā)了火。
眼睛里都是稀碎的惱意。
好像幾個小時前,在大庭廣眾之下問他要家徽戒指的人不是她一樣。
沈綏年冷眼看著她把保姆罵哭,又看著她彎腰一點點撿起斷裂的戒指。
再抬頭,她眼里都多了幾分無奈。
“沒事,我找人去修,這戒指跟你之前戴的那個很像,外人不仔細看看不出來?!?/p>
空氣有一瞬凝滯。
沈綏年看著他,眼中含笑,悲涼又漠然。
“不用了?!?/p>
這戒指修不修、他戴不戴、又是不是原來那個,都不重要了。
反正,再過不久他們就再沒關(guā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