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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滑出兩張紙。
一張是打印的、蓋著蕭家老宅印章的正式通知函,清晰地寫著阮青因個人原因離職,由宋凜接任氣職位。
生效日期,正是他結婚那天。
另一張,是阮青的字跡。他太熟悉了,干凈利落,帶著一絲不宜察覺的鋒銳。
上面詳細羅列了她負責的所有工作內容、注意事項......事無巨細、條理分明,甚至標注了潛在的風險點。
這是她一貫的風格,負責到底,即使離開,也把后路鋪得清清楚楚。
蕭墨寒捏著那兩張薄薄的紙,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一周前?婚禮那天?
她竟然......竟然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他本以為她只是鬧脾氣、最終會像以前一樣默默回到他身邊的時候......她居然就這么干凈利落地交卸了所有職責,走得無影無蹤?!
甚至連信息都沒有給他發(fā)一條!
阮青!她怎么敢的!
他死死盯著那熟悉的筆跡,腦子里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輕輕叩響。
王姨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傳來:“蕭總,樓下有位老先生,姓秦,說是來找您的?!?/p>
“姓秦?”蕭墨寒眉頭緊鎖,一時想不起是哪位。
他煩躁地揮揮手,“讓他上來?!?/p>
片刻后,書房門再次打開。
一位穿著樸素唐裝、精神矍鑠的老者走了進來,氣質沉穩(wěn),眼神銳利。
蕭墨寒看清來人,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臉上瞬間褪去了剛才的煩躁,換上了少有的恭敬:“秦老?您怎么來了?”
來人正是醫(yī)學泰斗秦哲!他遍尋不得的人物!
秦哲微微頷首,目光在蕭墨寒的腿上掃過,開門見山:“受人之托,來給你看看這條腿?!?/p>
蕭墨寒愣住了,巨大的驚喜之后是更深的疑惑:“您......您是說,要給我治腿?您不是在國外......”
“是有人替你求來的機會?!鼻卣苷Z氣平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一周前,有個女娃娃,在我那院子門口,淋著大雨跪了一天一夜,磕頭磕得額頭都破了,血流得跟什么似的,就為了求我給你一個名額?!?/p>
“一周前?”蕭墨寒的心猛地一跳。
剛剛宋凜的話還在耳邊回響——阮青也是在一周前,他的婚禮當天離開的!
一種強烈的不安和某種呼之欲出的預感緊緊攫住了他。
他聲音發(fā)緊,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追問:“秦老,您說的那個女生......她長什么樣子?”
秦哲回憶了一下,搖搖頭:“當時雨太大了,她又低著頭,臉看不太真切。不過人很瘦,臉色白得嚇人,背上......好像還有傷,跪都跪不太穩(wěn),搖搖晃晃的?!?/p>
蕭墨寒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一個名字幾乎要沖破喉嚨。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上顫抖:“秦老......您......您那里有監(jiān)控嗎?能讓我......看看嗎?”
秦哲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默默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個視頻文件,遞了過去。
蕭墨寒幾乎是搶過了手機,指尖冰涼地點開播放。
畫面晃動,大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