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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沖出去的時候,林云清額頭的血還在不斷涌出。
可他背影慌張,一次也沒有回頭,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李瑾榆和她的孩子。
林云清的視線移到地上碎裂的平安扣,忽然低頭癡癡地笑了,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她恍然想起,從前,傅初霽也曾經(jīng)這樣緊張過她。
那時她上大學(xué),去一個學(xué)生家里做家教。
學(xué)生家長對她圖謀不軌,她帶著一身傷逃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回家取文件的傅初霽。
他救下了她,遞給她一張名片:“有困難可以找我?!?/p>
林云清從他熱烈的眼神看懂了他的意思,她接過名片,卻一次也沒有聯(lián)系過他。
一個月后,傅初霽出現(xiàn)在她的宿舍樓下,載著滿車的鮮花和珠寶。
林云清再次拒絕了他。
那之后,傅初霽對她真正上心了。
她拒絕了他的名牌包,他就上網(wǎng)學(xué)習(xí)教程,親手編制手工包送給她;
她不喜歡他西裝革履太高調(diào),他每天打扮得像個大學(xué)生來學(xué)校找她,陪她做大學(xué)生該做的事情;
看不慣她的人傳她被包養(yǎng)的流言,他直接在校慶典禮上高調(diào)發(fā)言,說正在以結(jié)婚為前提追求她。
三個月,林云清的心徹底淪陷了。
她不想去考慮兩人的差距和未來,想給自己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
可傅夫人很快找上門來,給她講了傅家和林家?guī)状说膼酆耷槌?,講了傅家的祖訓(xùn)。
林云清選擇放棄這段感情,出國當(dāng)交換生。
可一年后回來,傅初霽在機(jī)場的出站口等她。
他紅著眼:“清清,一年了,我還是放不下你?!?/p>
他強(qiáng)硬地將她擁入懷里,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融進(jìn)骨血里:“清清,什么祖訓(xùn),什么傅家繼承人,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那天回去的路上遭遇車禍,關(guān)鍵時候,他打方向盤保護(hù)了她。
滿身是血昏迷的時候還在安慰她:“清清,別怕?!?/p>
可現(xiàn)在——
林云清看著滿地血跡,心臟像被硬生生剜去一塊,痛得幾乎窒息。
現(xiàn)在的傅初霽,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傅初霽了。
林云清是被拍賣場的工作人員送去醫(yī)院的。
處理完傷口,她扶著墻走出診室,就被人攥著手腕,狠狠往旁邊一拉,撞在墻壁上。
“林云清!”傅初霽語氣有壓不住的怒氣:“你還要針對瑾榆到什么時候!她被你害得差點流產(chǎn),你還不肯放過她!”
林云清頭暈惡心,猛地推開傅初霽,俯身干嘔起來。
她實在站不住,順著墻壁滑落坐下,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我不是來找她麻煩的?!?/p>
傅初霽看清她頭上的傷,狠狠蹙眉,語氣帶了幾分著急:“怎么回事?”
“你推的。”林云清說完這句,不再開口。
傅初霽一怔,回想起在拍賣場的場景,眼中的怒意散去,一把將林云清抱了起來,放在休息室的椅子上。
他蹲在她身前:“對不起清清,我不是故意的,也沒有注意到你受傷了,當(dāng)時瑾榆流產(chǎn)了,我怕肚子里的孩子出事會影響我們離開......”
林云清垂著眼瞼,眼神空洞。
這樣的話,她已經(jīng)聽過無數(shù)遍了。
“我知道了?!彼貞?yīng)他:“你去照顧她吧?!?/p>
傅初霽卻沒有離開,他再次將她摟入懷里:“清清,你要相信,我愛的只有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盡快離開,永遠(yuǎn)跟你在一起。”
他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我讓傭人來照顧你,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受傷了我會心疼 ?!?/p>
他說完,轉(zhuǎn)身去了李瑾榆的病房。
林云清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抬起手背狠狠地擦著額頭。
直到額頭一片紅腫,她才停下動作,眼淚掉了下來。
“我不信了......”
她輕聲說:“傅初霽,我一點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