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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復(fù)健

愛恨患上失語癥 澄落 25101 字 2025-07-09 18: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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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復(fù)健

祁父祁母也慌了神,他們引以為傲的小女兒成了過街老鼠,連帶著整個家族都臭了。

祁母硬著頭皮,拉著祁父找到程秉臣,聲淚俱下:“秉臣啊,彤彤知道錯了!她年紀小不懂事,都是被那個經(jīng)理騙了!”

“你看在她對你一片真心,看在她姐姐的份上,幫幫她吧!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她了!”

程秉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看著祁父祁母涕淚橫流、苦苦哀求的樣子。

電腦屏幕上,還停留著網(wǎng)友扒出的、祁心漾當年在舞臺上光芒四射的照片。

再對比祁星彤那些不堪入目的爆料。

一股巨大的疲憊和遲來的悔恨將他淹沒。

他終于看清了自己有多愚蠢。

他享受祁星彤病態(tài)的依賴,享受那種被全心全意需要的滿足感和虛榮心。

卻把真正愛他、真正值得他珍惜的人,推向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他為了這份虛假的依賴,傷害祁心漾,踐踏她的尊嚴,無視她的痛苦,最終眼睜睜看著她葬身火海。

祁心漾那雙清冷倔強的眼睛,仿佛穿透屏幕,無聲地注視著他。

程秉臣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愛她。

他愛的,從來都是那個驕傲、倔強、為了夢想可以付出一切的祁心漾。

只是他明白得太晚,太晚了。

程秉臣緩緩抬起頭,聲音沙啞得厲害,眼神是祁父祁母從未見過的冰冷和疏離。

“怎么幫?堵住悠悠眾口?還是再替她掩蓋一件丑聞?”

祁父祁母被他看得心底發(fā)寒。

程秉臣疲憊地閉上眼,揮了揮手:“你們回去吧。告訴祁星彤?!?/p>

他頓了頓:“我不會娶她?!?/p>

“過去不會,現(xiàn)在不會,將來,更不會?!?/p>

“不!秉臣,你不能這樣!你知道彤彤離不開你??!”

祁父祁母如遭雷擊,驚喊著撲過來。

馬上又被保鏢拉走。

程秉臣的拒絕,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祁星彤聽完父母的轉(zhuǎn)述,徹底瘋了。

“他答應(yīng)過我的!他答應(yīng)過要娶我的!”

“他怎么能這樣對我?!他怎么能為了一個死人不要我?”

“祁心漾!都是你!死了還要跟我搶!”

她披頭散發(fā),狀若癲狂。

而此刻,程秉臣的辦公桌上,靜靜躺著一張印刷精美的票。

NEVER舞團國內(nèi)首演,就在今晚。

票面上的舞者剪影,身姿優(yōu)雅而熟悉,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力量感。

程秉臣的目光落在上面,久久沒有移開。

......

這將會是祁心漾復(fù)出后的首場演出。

是的,她不僅沒死,甚至加入了夢寐以求的NEVER。

祁心漾或許此生都不會忘記當時的痛苦。

濃煙灌入肺部,灼熱舔舐著皮膚。

大腦已經(jīng)替她放棄了求生意識。

可是祁心漾在徹底墜入黑暗前,卻感覺到一個陌生但又熟悉的懷抱死死護住了她。

他聲音哀求:“漾漾,別睡。”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

她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聚焦在病床邊那張緊繃而熟悉的側(cè)臉上——是哥哥裴晝。

好像很久之前,哥哥在電話里說要給她一個驚喜。

“哥......”

她喉嚨干裂嘶啞,艱難地發(fā)聲。

裴晝猛地清醒過來看向她。

眼中是失而復(fù)得的巨大驚喜和尚未褪去的恐慌:“漾漾!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祁心漾掙扎著想起身,右腿傳來鉆心劇痛,讓她冷汗涔涔,瞬間白了臉。

她低頭,看到自己打著厚厚石膏,被妥善固定在病床上的右腿。

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哥哥,我的腿......我的腿怎么樣了!”

裴晝知道腿對于祁心漾來說有多么重要。

他知道妹妹視舞蹈為生命,若是不能繼續(xù)跳舞,妹妹一定會很難過。

他斟酌了一下,還是告訴了她。

“骨折,韌帶嚴重損傷......但活著就好,漾漾,活著就好!”

是啊,只要活著。

活著才有跳的希望。

祁心漾很快意識到這家醫(yī)院不是舞團最近的醫(yī)院。

而是裴晝提前聯(lián)系好的、遠離城市喧囂的私立療養(yǎng)院。

在那里,祁心漾接受了最好的手術(shù)和術(shù)后護理。

麻藥退去后的劇痛讓她夜不能寐。

半睡半醒的時候,祁心漾總會想起失火那天。

程秉臣毫不猶豫地選擇祁星彤的背影,那句冰冷的“放了星彤”以及她自己最后決絕地說出“恩斷義絕”地情景,每每想來,都日夜扎在她心上。

“哥。”在裴晝又一次守在她病床前時,祁心漾聲音虛弱卻異常清晰:“別告訴任何人我還活著?!?/p>

裴晝握著她的手一緊:“漾漾......”

“包括爸媽,包括程秉臣,包括所有人?!逼钚难凵袼兰牛瑤е蝗葜靡傻臎Q絕:“祁心漾已經(jīng)死在那場火里了?;钕聛淼模皇俏易约??!?/p>

裴晝看著她眼中深不見底的絕望和重生般的冰冷,沉默良久之后松了口。

他知道祁心漾在這個家里受了太多委屈。

裴晝帶她出了國。

祁心漾選擇繼續(xù)完成之前的復(fù)建。

每一次抬腿,每一次站立,都伴隨著撕裂般的劇痛。

右腿的僵硬和無力感時刻提醒著她失去的東西。

“放棄吧,祁小姐,你的腿......很難再支撐高強度的芭蕾了?!?/p>

復(fù)健師委婉地勸告。

他不時第一個這樣勸的人,可祁心漾還是搖搖頭。

她咬緊牙關(guān),汗水浸透了訓(xùn)練服,只從齒縫里擠出兩個字:“繼續(xù)?!?/p>

她像著了魔,把所有痛苦、絕望、不甘都傾注在康復(fù)訓(xùn)練上。

裴晝常常推掉不重要的工作,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他看著她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在劇痛中爬起。

看著她眼中熄滅的光一點點被倔強的火焰重新點燃。

那火焰,不是為了任何人,只為了她自己。

半年后,當祁心漾忍著右腿的僵硬和微跛,第一次重新完整地跳完一支簡單的芭蕾時,裴晝背過身,肩膀無聲地聳動。

那晚,兩個人喜極而泣。


更新時間:2025-07-09 18:5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