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月色,我離開了永寧侯府。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我抬頭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依稀記得,小時候母親最愛在夏天抱著我坐在樹下,而我就數(shù)著天上的星星聽母親給我講故事。
回京的路上,多少次我要放棄時,都是望著那一輪明月?lián)芜^來的。
我想著,父親母親沒了我這個女兒,這輩子該有多難過多自責(zé)啊。
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沒了我,他們有了更聽話懂事的女兒。
反正四下無人,我抬起袖子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淚。
忽然,身后響起一道女聲。
「大半夜的,在這兒哭什么?」
我回頭一看,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我皺著眉頭想了很久,終于想了起來。
從張地方官家逃出來時,我遇到了一個受傷的女子
她渾身是血,面色蒼白,看起來像是快死了一樣。
她說自己遇到了仇家追殺,不便去求醫(yī),不知道我能否幫她弄些藥材來。
我心下不忍,將她帶到了城外的一處破廟。
那段日子,我用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銀子去藥鋪換了許多金瘡藥來,日日換藥包扎。
我臨走時,他們問我為何愿意幫她。
我沉思了片刻。
「就當(dāng)是為了自己積德積福吧,希望上天能早日保佑我找到親生父母?!?/p>
我正陷在回憶里,那女子下馬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怎么樣,找到你的親生父母了嗎?」
我一愣,笑了笑。
「找到了,但是,他們已經(jīng)不需要我了?!?/p>
「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容身之所?!?/p>
后來,她說她是軍營的一個小將軍,不知道我有沒有興趣跟她回軍營。
我毫不猶豫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跟她回到軍營后,我驚奇的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有一支女子騎兵。
「普天之下,并不是只有男子能保家衛(wèi)國,女子就該被困在深宅大院相夫教子?!?/p>
「我們女子,也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
自那天起,我便跟在她身邊苦練武功。
半月后,我跟著軍營中的姐妹上街采買物資,迎面撞上了侯府的馬車。
楚明歌踩著下人的后脊下來,氣定神閑的扶了扶頭上的朱釵。
她穿著金線密織的華麗羅裙,頭戴金簪,就連鞋上的流蘇都綴滿了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