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的人高高興興的圍了一桌。除了柴塵,來過九澳的大概只有葉言了。
傅行舟第一次帶她來這里,是在頂層的總統(tǒng)套房。
她到現(xiàn)在仍記得他當時的強勢霸道,好像盼了許久的肉終于吃到口,狼吞虎咽,
不擇手段。他的身材、長相和技術無疑都是最出色的,但對葉言來說卻如同嚴酷的刑罰。
她強忍著胃部的不適,身體的疼痛,一次次接受他變著花樣的翻云覆雨,
在他不知饜足的欲望當中徹底沉淪。那一天似乎格外的漫長,外面大雨瓢潑,
室內(nèi)春光旖旎。他從背后抱著她,吻她,如同最親密無間的愛人。
那一夜的荒唐之后,傅行舟再帶她去酒店,她都拒絕的很干脆,
哪怕這樣會讓他生氣和不滿。沒用多久,傅行舟就買了現(xiàn)在這個大平層,
坐在窗口就能看到不遠處的大三巴牌坊,白色的東望洋燈塔。離醫(yī)院也很近,
開車也就十五分鐘。但他不回來的時候,葉言仍住在自己貸款買來的小公寓。
在大平層里,她只是他發(fā)泄的工具,而她更喜歡自由自在的空間?!叭~小姐,
請注意腳下。”突如其來的聲音拉回了葉言的思緒,跟她說話的是這里的經(jīng)理。
傅行舟曾帶她來這里吃過幾次飯,剛進來的時候,大堂經(jīng)理就認了出來。
傅行舟帶來吃飯的女人不計其數(shù),也難為經(jīng)理要一一記住這些臉。葉言沒說話,
假裝不認識。他們浩浩蕩蕩一堆人,也沒人發(fā)現(xiàn)異樣?!安襻t(yī)生,可以隨便點嗎?
”放射科的葉良平舉起菜單,黑框眼鏡下的目光滿懷期待。
柴塵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主任說隨便?!币宦暁g呼,葉良平點了道三絲魚翅,
一盤菜的價錢頂他一個月的伙食費。菜單在眾人的手里輪換,最后傳到了葉言手里。
“葉醫(yī)生,你也點一個?!弊谂赃叺闹x陽往菜單上努了努嘴,“主任說可以隨便點。
”葉言簡單翻了下:“面包咖喱雞吧?!北娙宋Υ蛉ぃ骸叭~醫(yī)生是給秦家省錢嗎,
挑了個最便宜的?!比~言聞言只是微笑,柴塵卻悄悄用余光打量著她。
她今天穿了件卡其色的寬松毛衣,里面搭配著白襯衫,更襯得膚白如雪,吹彈可破。
她很少笑,微笑也是淡如清風,清冷如蓮。包間里陸陸續(xù)續(xù)開始上菜。
院里有規(guī)定,除非休假,否則不可以飲酒,雖然大家都在喝飲料,但氣氛依然歡快。
飯間,孟恬連彈了幾條語音。葉言本想轉成文字,可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狂飆粵方言,澳城的粵方言對于系統(tǒng)來說就是異星語。系統(tǒng)表示,它編不下去了。
葉言拿起電話來到走廊,找了一處相對安靜的拐角。路過其中一個包間的時候,
服務員正在上菜。偌大的包間里只坐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正對著門的方向,
朦朧的燈光都十分偏愛的灑落在那優(yōu)越的眉眼之間。只見他姿態(tài)慵懶的斜靠在倚背上,
指節(jié)修長的左手晃著一杯紅酒,右手指間則夾著一只燃了多半的香煙。他微微低著頭,
做出傾聽的姿態(tài)。而他右側的位置上坐著一位穿旗袍的女子,算不上有多絕色,
但舉手投足間帶著濃郁的書香之氣,好似古時那些名門閨秀。葉言認得南宮煙,
她是澳城有名的女畫家,最擅長的就是國畫,據(jù)說她的畫在上流社會當中很是受寵,
曾經(jīng)有一幅畫賣出過五百萬的天價。南宮煙似乎被煙味嗆了一下,
他身邊的男人立刻將煙掐滅了。抬頭的時候,正好與門外的那道視線撞在一起。
男人黑眸深沉,似笑非笑。而葉言很快別開了視線,若無其事的繼續(xù)低頭看電話。
走到僻靜處,葉言才聽清孟恬在說什么。裴也跟副院長的女兒訂婚了,
還給她“好心”的發(fā)了張請?zhí)?,孟恬在電話里問候了裴也的祖宗十八代?/p>
最后決定去參加訂婚宴。葉言勸她不要跟渣男賭氣,但孟恬那脾氣,
怕是不鬧到天翻地覆不會罷休?!懊琅?,你好啊。”葉言剛回完信息,
背后就傳來一道油膩膩的聲音。熊文柏盯她很久了,
一雙色瞇瞇的眼睛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真實欲望?!澳芤黄鸷纫槐瓎??”熊文柏提出邀請,
但口氣是不容拒絕的強勢。葉言看了一眼,有兩個保鏢站在不遠處正盯著這邊,
應該是他的保鏢?!安环奖?。”她沒再看熊文柏,收起手機往自己的包房走去?!靶〗?,
別急嘛,我叫熊文柏,交個朋友?!毙芪陌亻W身攔在葉言前面。他身軀肥碩,
往走廊中間這么一站,像極了攔路虎。熊文柏見過的女人如過江之鯉,
但像面前這樣清冷漂亮又有味道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好看的女人有很多,
最讓人著魔的還是她們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氣質。“交個朋友嘛,我不會虧待你的,
什么珠寶首飾包包啦,你隨便挑,喜歡什么,我送你什么。
”熊文柏知道用什么東西能抓住女人的心,一個包包就能治愈女人所有的病。
葉言不想跟他過多廢話,繞過他就要離開。熊文伯面色一沉,聲音陰冷:“小婊子,
別給臉不要臉,熊爺請你是給你面子,你可別不知道天高地厚。
”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保鏢也聞聲而動,對她虎視眈眈。此時,
旁邊包房的門突然打開,從里面走出四五個人。其中一個注意到熊文伯,
打了個招呼:“熊總也在啊?!背弥芪陌嘏c那人寒暄,葉言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包房,
柴塵剛要出門尋她,見她回來就沒多說什么,“來來,大家敬葉醫(yī)生一杯。
”今天這頓飯,可是托了葉言的福。~奢華的包房里,一個保鏢推門而入,
附在傅行舟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坐在他旁邊的南宮煙,
看到男人的臉色顯而易見的黑沉如墨,甚至透出一絲陰森森的寒氣。
對面坐著南宮煙的經(jīng)紀人方姐,見她想要說話,急忙沖她搖了搖頭,使了個眼色。
熟悉傅行舟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一向陰晴不定,很難伺候。
上一秒還能讓你如沐春風,下一秒就會送你去見閻王。所以這個時候,
不說話是最明智的選擇,能夠裝瞎就更好了。傅行舟放下手中的酒杯,長身拔地而起,
明明渾身寒意外露,面上卻掛著恰到好處的禮貌修養(yǎng),“不好意思,我出去敬杯酒。
”方姐駭然,今天九澳是來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嗎,需要傅行舟這樣的級別去敬酒。
“需要我陪您嗎?”南宮煙終是按捺不住。話落,傅行舟突然涼涼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不帶任何情緒,卻足夠南宮煙噤若寒蟬。